世銘這才發現,就剛剛這麼一小會兒,自己竟驚出了滿身大汗,被風一吹,背上涼嗖嗖地。“加緊趕路吧,別讓人久等了,既然選擇了,再難走也得堅持”,世銘對自己說道。半山亭其實比半山腰的位置低不少,離那個千年古刹不太遠,平日攀登需半個小時左右,晚上路滑風大,時間會更長些。世銘忽然後悔沒有選擇那條情人路,那條路上晚上好走許多,路兩邊且有低低的石墩路燈,還有可以休息的石頭凳子,而且情侶們往往風雨無阻,隻要少點好奇心,肯定不會象這條路上這麼驚險。憑借第六感,世銘一直感到背後有個黑影,會是誰?為什麼一直在身後,不遠不近,為什麼轉身卻看不到人,腳步聲也一下消失?世銘不相信鬼魂,但現在,他覺得身後的黑夜裏也許真的藏著一個看不見的幽靈。究竟是什麼人?想幹什麼?搶劫?但又不象,如果是,為什麼還要躲躲閃閃?要是時間倒退幾十年,這個黑影也許會很快會被特務這個詞關聯上,上個世紀一大段的時光裏這個城市一直是個對台軍事前線,兩岸局勢緊張的那段時期,潛伏的台灣特務不少,民眾的神經都很警覺,但30年彈指一揮,兩岸局勢已經緩和許多,早已進入了共同攜手發展經濟的年代,鑄劍為犁,化幹戈為玉帛,連打到對麵的炮彈片,都因特種材質,被鍛造成了著名的菜刀,其中透露的善意早已是民間的美談,雖然偶爾還各自搞些軍事演習,但那其中明顯是演戲的成分更多一些,間諜台特的概念已經被普通民眾遠遠拋在腦後了。顯然,這個黑影不可能是特務,那又會是誰呢?這個問題現在盤繞在世銘的心中,來人有什麼特殊使命?可是誰能這麼神通廣大?難道電話被跟蹤了?這個見麵究竟誰能知道?看來真得水很深啊,或者是…..?時間不容多想,世銘現在要盡快到達那個半山亭子,把黑暗甩在身後。三步並做兩步,全顧不上腳下磕磕絆絆的疼,越是艱險,潛能越能夠發揮出來,世銘就是這種材料。越來越接近亭子了,道路也越來越清晰,因為上麵有燈光,晚上還有許多小賣部在營業。來不及顧上勞累和恐懼,連走帶爬地過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快到那個亭子了,世銘胸中長噓了一口氣,正要跨過那條蛇一樣彎曲的盤山公路,突然拐角處有一道慘白的燈光直射過來,說時遲那時快,來車如閃電,一下子到了跟前,世銘趕忙收住腳步,身子箭一般迅速往回一退,而那輛車車頭也在朝路的另一側一歪,一聲淒厲的刹車聲同時在夜空中響起,路旁的垃圾箱“砰”地一聲被撞飛,垃圾頓時傾倒一地,萬幸!世銘總算是逃過一劫,雖全身而退,但的確驚嚇不小,正要上前找車主理論,隻見那車稍往後一退,汽車馬達轟地一聲,油門猛然加大,朝著上山的方向飛馳而去。“瘋子,當心摔死!”世銘罵到,再想記下車牌,竟是無牌車,一輛嶄新寶馬。驚魂未定之間,世銘悻悻地朝著那個約好的兩層樓亭子走去,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8點半,終於還是基本準點到了,世銘此刻才感到渾身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