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城帶她一路順行,走至風月長廊,梅踏雪抬頭望了望曲折不見盡頭的走廊,道:“這就是聞名遐邇的留月廊嗎?”
看到宋錦城看她,她補了一句:“夫子和我說過。”
傳說在月莊的創始者是名女子,畢生都在尋找一名為蒼月的青年,始終不得結果,最後也鬱鬱而終,她的門人為了紀念,在月莊一隅修建了長廊,名為留月,後來一些傑出才俊也被添加,逐漸的,留月廊成了一處勝跡。
造福國屹今已有四百餘年,成月主者更有百位之多,留月廊的屏風上,密密麻麻得記載了過往月主的成敗,梅踏雪細細看來,多處不得解。
“明明月主都很年輕,為什麼都逝世那麼早呢?”
宋錦城悠悠道:“天妒英才吧。”
她粗略的看過,目光落在末處,那裏刻著“沈允”兩字。
這是現今月主的名字。
梅踏雪若有所思的摩挲刻著歲月痕跡的屏風,天真道:“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刻上學長的名字?”
“哈……”宋錦城不置可否,走在前麵,提醒她跟上,“走了。”
宋錦城帶她去了大學堂。未選定師相的學子都需要先行決定再入門。
大學堂裏新生寥幾,兵書,文墨,琴鼓,權學,各占一席之地。梅踏雪環顧四周,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致。
“文武政樂,你可曾想過?”
“學長在武部嗎?”
“是——但我以學長的身份禁止你入武部。”
“為什麼?”
“不要拉低武部的水平。”
梅踏雪雖然受挫,不過還是很聽話。
她走過去,從文房四寶看到琴瑟鼓笙,取下了“樂”一字。
宋錦城帶她出了月莊,去備琴具。城內很熱鬧,個子矮小瘦弱的她緊緊跟在宋錦城身後,雖然對周邊事物充滿好奇,但深怕自己走丟,一路隻能走馬觀花看個大概。
走在前麵的宋錦城帶她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終於到了吟風樓。不夜城裏,就數他家琴具最好了。
其間琴箏笙蕭鼓呐,琳琅滿目,梅踏雪看得眼花繚亂,宋錦城陪她一一試過,最終確定以箏入門。
從樓裏出來,梅踏雪滿懷歉疚對他道:“學長對不起,讓你破費……”
“這費用月莊資用,與我無甚關係。”宋錦城為她背了長箏,淡淡澄清。
“總之……謝謝學長!”
梅踏雪小跑兩步跟上,滿心歡喜。
她一路東張西望,遇到小人攤時總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宋錦城遂在一家泥人攤前停下,問她:“哪個好看?”
“這個!”想也不想的,梅踏雪指著一隻女童泥塑說道。
那女童懷抱元寶,笑顏如玉,宋錦城付了賬,把泥人遞給她,眼看她張嘴又要道謝:“回去幫我放你房裏保管。”
梅踏雪這才省了話。
“錦城?”
他還未走開,前麵不遠竟有人叫他,宋錦城抬頭一看,原來是容懷清。
“真是你。”
容懷清素衣素麵,身形消瘦,臉色仍然蒼白,看起來還是久病的模樣,比之上次一見,這次樸素許多。“你怎的買了箏?老夫人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