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莊不過幾天,去了師舍住宿,晚宴有宋錦城護航,又搬到了師舍附近長居,連重陽那天她與宋錦城容懷清等人一同度過的事情也被口口相傳,一時間,梅踏雪成了部分學子親近的對象。
三日過去,梅踏雪學課完畢之後,收拾了物什就去找宋錦城。她是不善言辭的人,路上麵對來搭訕示好的同窗們,也隻能紅著臉兒接受。
午時到了武部,分院門口來往學子比平時多,見她來了,皆是一笑,心照不宣的打了一聲招呼,使她好不尷尬。
宋錦城的學舍門口也聚集了許多學子,進進出出,很熱鬧,她站在外邊徘徊不前,眼尖的武部學子叫住她:“小師妹,你也來給學長送賀禮麼?”
賀禮?她一愣,不清楚今天是什麼日子。
“嗯……”她磨磨蹭蹭不進去,身旁的學長推了她一把。
宋錦城被一堆人圍在客廳,見她進來,淡淡一笑,轉頭仍與其它人交談,梅踏雪找了個角落,靜靜等他。
今天是宋錦城的生辰。武部的同窗都來道賀,帶了不少禮物,廳堂前麵的桌子都堆滿了。梅踏雪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該準備點什麼呢?可是自己並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何況禮物已經那麼多,送了也是丟臉吧……
她為這事有點難過,對自己感到深深的厭惡。
如果有父母疼愛,有兄弟姐妹,家世殷實,從小學習琴棋書畫,像蘇真那般惹人喜愛的大家閨秀……站在他身邊,會不會更加般配一些?
宋錦城的那些好,貪戀,喜歡,自卑,矛盾,在內心裏越加明顯。
趁著宋錦城還無暇注意她,梅踏雪穿過人群,偷偷離去。
她跑去了後山,躲在上次聚會時的大榕樹後邊,也不知要做什麼,愣愣虛耗半天時光。
天冷了,日薄西山後寒露漸重,梅踏雪耐不住寒,起身回去,步子渾渾噩噩的有點虛浮。
宋錦城在她學舍等了一下午,同部的學子均不知她去了何處,深秋的夜來得早,饒是再有耐心,宋錦城也起了點燥意。
他正準備去尋人,一出樂部分院就看見梅踏雪垂頭喪氣的回來,皺了眉頭,提步迎上去:“你去哪裏了?”
“學長。”她抬頭一看,有些吃驚。
“我說過課後去武部找我,你去哪了?”
“我……我見學長在忙,所以稍微離開了下。”
宋錦城冷哼一聲,一想並不是來拿她不快的,於是放緩了話,道:“你竟讓我等了一下午,真是使人生氣。”
“對不起……”
“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嗯……祝學長生辰快樂。”
“這才像話。”
他笑了笑,走在前頭,梅踏雪跟在後邊,愧疚道:“抱歉……我沒有禮物送給學長。”
“你還嫌我桌上的禮物不夠滿麼?”
看默默跟著的梅踏雪沒了聲音,他又補道:“你來月莊也將有一個月了,不如你便給我彈個曲子,權當禮物怎樣?”
“我……學識還淺。”
“這次不會打手心。”
“但我擔心……”
“還是說你一直都在遊手好閑?”
這話一說,梅踏雪就明白自己又惹他不快了,大概他是不喜歡梅踏雪唯唯諾諾的樣子。梅踏雪想了想,終於點頭,“樂堂有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