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刀劍橫飛的翼宮裏奔走,往著沈允的寧陽宮跑去,那裏放著月璽與影符,有了它們,梅踏雪才能有穩定戰局的勝算。
容硯在馬上虛晃一槍,甩掉嶽群封的追擊,奔近梅踏雪,伸手一撈把她擒上馬。
“我們離開翼宮。”
“回寧陽宮,快!”
容硯微一勒馬,長槍挑去近身的步兵,不知她回轉寧陽宮是要做什麼。
“月璽在寧陽宮,要去拿。”梅踏雪奪過他手上的韁繩,雙腿一夾,驅馬衝出人群。
“你受傷了?”
她身上多處傷口來不及包紮,還在往外冒著鮮血,浸濕了容硯的衣襟。
“閃開!”
梅踏雪高喝著,完全不理會容硯的關心,必須要在別人之前趕到寧陽宮,取出月璽。整座寧陽宮已經陷入戰亂,斷壁殘垣,戰火焚天,不管哪座宮殿都沒了宮侍守衛的蹤跡,梅踏雪就這麼闖入寧陽宮,跳下馬來跑進了內殿。
“沈睦動手了?”梅踏雪奔跑之餘,不忘了解現今的狀況。
“嶽群封反,估計是沈睦在後唆使——”容硯說著,手起槍落,解決了前麵擋道的刀兵,“宋鎮帶著為數不多的人馬進來了,但至今沒有碰上。”
梅踏雪粗略一想,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她轉身進了偏殿,她知道月璽放在何處,沈允習慣在偏殿的書房批閱朝事,月璽便放在偏殿暗室。她擰開暗室開關,從中捧出精致一盒,吧嗒打開,小巧金貴的月璽完好無損。
梅踏雪極快的收拾好,又在室內下層暗格快速摸索,挖出壓在底下的影符,將它交給了容硯:“若我有個三長兩短,拿著它,把宋鎮和沈睦殺了。”
影符極少使用,史書記載影符最後一次出現,險些造成覆國的災難。
“你……”
“走了。”梅踏雪不等容硯發問,率先帶著月璽衝出殿門,去了宮城門。
一路遇到不少兵將,梅踏雪左右張望,卻是不見談鴻儒的身影,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為什麼沒有來?
“啊——!”
離宮門還有一段距離,前麵突然傳來一聲痛呼,梅踏雪轉了視線,發現嶽群封一身是血,挑下周圍刀兵。
“叛徒,納命來!”
嶽群封亦瞧見了梅踏雪,虎目圓睜,遠遠就驅馬怒發衝冠殺過來。
大刀貼著梅踏雪的臉頰飛過,削下幾縷額發。
容硯攬著她飛身掠開數丈,長槍一抖,臉上罩了寒霜。“嶽將軍,你這是要弑主奪位了?”
“弑主?哈哈,容硯,在此之前,誰才是那弑主的叛徒?”嶽群封擰著馬繩製住躁動不安的駿馬,大刀直指梅踏雪,“今日,勢要把這叛徒斬首,以慰月主在天之靈!”
梅踏雪也不辯解,冷冷盯著嶽群封,“按照我當今的身份,你也算弑主的叛徒。”
嶽群封大喝一聲,提刀衝來。
“後退。”
容硯沉聲提醒梅踏雪,自己迎了上去,格開嶽群封,穩穩將梅踏雪護在身後。?
不曾想談鴻儒此時從翼宮北殿率兵殺了出來,嶽群封頓落下風,很快死於容硯長槍之下。梅踏雪不顧身上有傷,強撐精力跑了過去,“宋鎮呢?”
“在南殿伏兵截我,他所帶之人不多,一戰即走,想必現在還埋伏在宮裏。”
“嗯……”
梅踏雪眼前泛黑,腦袋一片空白,有那麼一陣沒有知覺,好一會反應過來時,容硯已扶住了她。
“你傷的嚴重。”
“我還可以……”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我帶你去止血。”
他不容梅踏雪有議,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翼宮已經不能呆了,不夜城裏也不太平,自己不親自看著梅踏雪,他不放心。
梅踏雪抬眼就能看見容硯堅毅的下巴,長出了青色的胡渣子,他的目光變得深邃,堅定的看著前方,沉著冷靜。
她的印象裏,容硯應該是一個很輕浮的紈絝子弟……
容硯將她帶去了永歆樓,那裏是談鴻儒的據點,暫且還算安全。木子看見是容硯帶著梅踏雪來,似乎有抹失落,他往門口一陣張望,沒有他人,便帶著容硯兩人進了雅間,轉身叫醫館的大夫去了。
他將梅踏雪破爛的外袍脫掉,隻留了中衣,猶豫半晌,沒有把濕透的中衣褪下。等著大夫的空當,粗略察看了傷勢,除了些皮外傷,幸好沒有一處致命的地方。
梅踏雪已閉了眼,無意識中還拽著他的衣袖不放。他拭淨梅踏雪額間的血跡,心情沒有絲毫輕鬆。
商陸與素塵很快趕了過來,為她清理傷口那會,手下有人來報,談鴻儒在宮中尋到了沈允的屍體,被宋鎮誤認為弑主凶手,兩兵交鋒,以宋鎮落逃為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