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抱著她,她早已滑落在地抱著自己嗚嗚咽咽,我幫她擦著淚束手無策,是誰說美人落淚如梨花帶雨,羅洛這麼個美人哭起來真是醜得天怒人怨,阿彌那個陀佛,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還好羅洛此刻哭得估摸是雙耳轟鳴才沒聽見。
我拍著她肩膀,說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都是你的錯,我為了你好多事都不敢去做。”她睜著紅眼,控訴道。
我安慰之:“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你就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吧。”
到最後,我的睡衣濕了,全給她擦鼻涕擦眼淚了,不洗澡是不行滴,可憐我才剛剛好,你說要是因為洗個澡我又感冒了我該找誰哭訴去,以前當然不這麼想,但是這次大病如山倒後我對自己不是那麼自信了。
她終於哭不動了,眼圈全紅了,臉部肌肉因長時間維持著同一個動作,盡管現在停下來仍在微微抽搐著。
我率先站起來,活動開因久跪發麻的腿,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們一起來做運動,一個開心把羅洛忘了。
我把她拉起來,她站不住的倒在我身上,費了老大勁兒才支撐住,看上去玲瓏體態纖瘦的人怎麼一入手那麼重。
我近距離的看著她,美人紅了眼圈也是美人,那話我終於說出口。
“從現在起你有什麼想去做的盡管去做,不用考慮我,更不用為我而放棄,已經放棄的我很抱歉,盡管會被你認為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是已經過去的如何更改,還沒放棄的你快去做,我這就是這樣的人啊,老是連累身邊的人而不自覺,你肯將我當朋友我已經很感激,剩下的你為你自己考慮就好,畢竟我也不是真的弱得很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話。
她臉部肌肉仍在抽抽,抽動幅度倒是小了很多,她拖著腳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推開門,看了我一眼,走了,我形容不出來她的眼神,可能跟我愚昧而至今看不懂八百多種眼神有關。
我坐在床上難得悵然,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什麼都沒想,我看著房屋拐角的虛無,不斷的深呼吸,好像要吐出胸中惡氣。
傳聞神佛有大慈悲,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以大神通教化無數子民。
可依舊有頑固不化的愚民,在苦海的風吹浪打中載浮載沉不肯上岸,寧願在命運的翻雲覆雨手下顛沛流離跌跌撞撞。
渺小而蒙昧,愚蠢而無知。
說來說去,不管裝得如何豁達白癡,我也不過是不過是凡人愚民而已,愚蠢無知,獨孤一擲。
這命運的翻雲覆雨手誰能抵得過,奸詐也好無知也罷,聰明也好愚蠢也罷,哪怕鬧翻天弄出朵花誰也鬥不過他。
我走出房門,壓在心口的是窒窒一口氣,我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會難過,這世間事不是每一件都能求個緣由結果,我能怎麼辦,我不過是被賊老天戲耍後還得假裝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