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稱讚他們的兄弟情,還是怒罵他們的愚昧,為了所謂的感情送了別人一生。
我媽媽因為嫁給不喜歡的人而鬱鬱寡歡,當某一天得知真相而更加難過,長時間的抑鬱對她造成了巨大的生理負擔,所以才會鬱鬱而終,不過三十許便逝去。
她明明從前是個天真的孩子,總因難以得償所願而難過,隻是她天真依舊,期待著等待著,絕望而希望,直至死去。
其實我看得出媽媽並非不愛樂景,哦,錯了,應該是樂無靖,隻是不能在一起,也不知曉原因,總以為是來自於同父同母的罪惡感,可哪怕是同父異母,這樣的兄妹關係也不行,誠如中國古代,表兄妹結婚是親上加親,維持血統的純正性,而埃及法老王更是兄妹之間亂、倫。
可這一切在現代社會都是不被允許的,會受到道德學家的唾罵,一切之源來自於規則的締結者們,無所謂對錯,隻不過是他們時代生錯了罷了。
恨隻恨生不逢時。
我想,也許有那麼一天,媽媽潛藏在心中的愛意被人獲知,以何種方式不得而知,於是單純天真的她經曆了一場從未預料到的磨難。
也許一向對她溫和的母親撕破了臉,咄咄逼人的告訴她的過去,原來她不光不該喜歡他,而且沒有資格喜歡他。
惡毒的話像一道咒語,讓她動彈不得,悲傷在心間蔓延,所以後來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吧。
血緣關係是天底下最親近的關係,也是最無可奈何的關係。
兄妹之間的禁忌是比同性戀更無法讓人接受的關係。
如是我聞,眾生應當度一切苦厄,舍利子,是空不異色,色不異空,是諸法空相。
為什麼人就不能這麼豁達,少些自以為是的疼愛,這世間就會少很多悲劇。
羅洛看著我,笑中帶淚,她說:“你這人本來可以靠家世吃飯,卻任性的要靠智商吃飯。 ”
我說:“這豈不正如你所願。”
她似模似樣的彎身撫我腳趾道:“我主,我願你能一生喜樂,平安皓首。”
我道:“如你所願。”
我和她大笑起來。
那天的事就這樣過了,此後再也沒見過那女子,後來才聽人說,她好像又被她的金主帶去別的地方了,據說是因為她的金主不喜歡她跟別人走得特別近,一旦發現就會不停的轉地方。
我聞言隻是笑笑。
後來,我還遇到了一個女孩,隻有二十歲左右,包養她的金主我也認識,曾經我一度覺得他還不錯,如今看來也沒什麼,男人麼,不就是這樣,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那個男人叫顧長生,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授長生的那個長生。
那個我曾為之神魂蕩漾,恨不能有個美好夜晚的人。
那個女孩叫趙無憂,取自一世無憂,我是不是忘了說了,我媽媽的名字也是無憂,樂無憂,可恨她到底還是憂傷一輩子。
大概正是因為沒有什麼才會覺得需求什麼,他們卻不懂,正因為如此反而顯得刻薄與可笑,更多的是蒼涼。
趙無憂隻有二十來歲,從不化妝,素麵朝天,T恤牛仔褲,偶爾穿個裙子,也不太愛說話,總是脊背筆直,看起來高傲又野性,她不是貓,她是刺蝟,全身上下是堅硬的刺,很少有人能找到她身上那塊柔軟的肚子。
我像是被迷惑住了,總想接近她。
她不搭理我,隻是有一次,她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問我道:“你總想接近我是因為被我所吸引嗎,裝作對一切傷害都不在乎,其實很想倨傲的站起來告訴別人,自己對他們的不在乎,可是又不敢。”
她說:“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個在街上曾告訴我,有什麼事給你打電話的女人,可是有什麼用看起來你自己都自身難保。”
我看著她,不得不佩服她觀察的敏銳度,她有一雙清亮到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我知曉她必不會因為情愛而同那女子一樣甘心做小三,思來想去也隻有一個可能,一定是為了錢。
錢啊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我問她:“所以你是為了錢。”
她大大方方的點頭:“你說得沒錯,我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我算是明白了,這世上最可怕的事莫過於沒錢。”
她道:“你也擁有一雙美麗而漂亮的眼睛,所以不要讓她蒙塵,如果上天給了你一雙能夠輕易看穿別人的眼睛,請不要輕易放棄,因為這是老天的饋贈。”
她說:“我知道你的想法,為什麼要隱藏,照樣可以活得驕傲,自己的選擇就無法去後悔,至於我有什麼事打電話給你這個,還是算了,你都自身難保。”
她說:“也許你不知道,有個人曾長時間的關心你,他不讓我提,他說隻要我說出這話你就知道是誰,他說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笨,我認同他的話,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