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所有的人,除了付沁心之外,都發出了一聲長長的驚歎,隨後,全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寧靜,足足五分鍾都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沒有發出哪怕是一點聲音。
馬烈雙手抱壁,冷冷地站在場地的正中,看都不看死在他腳下的三號一眼,鋼鐵般堅硬的目光掃遍全場,掃平了一切敢與他對視的目光。
三號被他打死了,他沒有任何的愧疚,甚至都沒有感到內心有一點點的波動,這讓馬烈自己都感到有些奇怪,回想他自生化危機爆發以來走過的道路,從被警察以莫須有的罪名關進監獄開始,到被生化僵屍感染,到為了拯救自己的朋友一路曆經艱險,與無數僵屍戰鬥,中間暗算死了無數的僵屍與人類,每一場走來雙手都沾上了無數的鮮血,雖然每一次他都是迫不得已,每一次都是為了活命,但是目睹那麼多條生命包括僵屍的生命死在了他的手中,他還是覺得內心愧疚,非常愧疚,這與他一向的行事原則差別太大了。
他沒有父母,是在孤兒院中長大的,從小就飽受同齡人的謾罵與毆打,求學後因為成績不好而飽受歧視,工作後因為沒有背景也沒有技能和學曆隻能去做那些最低賤的工作,去酒吧當侍應生,去賣場當營業員,而這些工作又因為他不願意像別人那樣去坑去騙,去拍馬溜須,去勾心鬥角最終全部丟了。最後迫不得已,去了隻有文盲才會去的工程隊,做了一個人人都看不起的民工。
從開始做民工的那一天起,他一頭紮入了一個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苦海,雖然之前他做過很多很勞累的工作,但是從來沒有一份工作能像做民工這樣苦,這樣累,僅僅一天下來,他的背上就拉出了一排的血泡,那雙早就生滿了老繭的手上居然再度磨出了血,十個指甲被磚塊砸出了一塊塊的黑色瘀血。
每日工作結束之後,連之前做侍應生時唯一能夠享受到的下班之後的熱水澡都沒了,一天到晚隻能躺在又髒又臭的工棚中,聞著工友身上無窮無盡的騷臭味兒,忍受著虱子地叮咬。
除此之外,他還要時刻提防著工友對他的冷嘲熱諷、諷刺打擊,在工地上,如果你的力氣比別人小,你的技術沒別人好,那你就是被閹了之後又被扔進了澡堂中的男人,狗屎不如。再加上他身體不好,那些生性就惡劣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找上他,三天兩頭隔一段時間就會打他一頓,好幾次打得他連飯都吃不下去。
那些夜裏,他每天都和著眼淚入睡,他流淚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摸著滿臉的淚水時才知道他居然整整哭了一晚。
直到他換了工程隊,遇到了肖潘、霍誠、馬平這三個人,這三個人看到他白天被揍的成了土狗一樣,晚上卻依舊一個人躲在工棚外麵默默地看著書,絲毫聽不到工棚中打牌中時,這三個人就將他當成了寶貝一樣地護著,幫著他去揍那些欺負他的人,從飯裏擠出工資來讓他買書看,他終於靠著這些錢這些書這些時間看完了大學的公共課程,而且看了許多自己從小就感興趣的書,為工程隊出了很多好主意,當上了工長,在最廉價最破爛的地方租了自己的房子,搬出了散發著臭味的工棚。
一想到那個工棚,馬烈的思維迅速從記憶裏回到了現實中,他一個人,麵對著所有人,好似看死狗一樣地看著他們,末世來了,他變強了,在末世沒有來臨的時候,他沒有錢沒有地位沒有學曆,他是狗屎,而在末世來臨後他依然沒有這些,但是他卻有了末世中最大的資本————————武力!
是的,就是暴力!在末世中,法律崩潰道德崩潰,原來的金錢地位學曆全都不管用了,唯一管用的就是強大的武力,隻要有了武力就可以要酒有酒,要煙有煙,要女人有女人,看誰不順眼就能宰了誰,隻要你的武力比他強!
剛才如果他的武力比三號差,死的就是他。
而現在,他的武力比在場的所有人都強,所以他可以無視所有的人!
這就是末世中的規則:叢林法則。
“咳————————!咳————————————!現在我宣布,薑獅獲勝!順利成為新晉的獵人,歸屬第十八分隊隊長盧得愚統率!”
獵人高層中為首的老者終於反應了過來。
“咳——————————!你可以跟著你的分隊長去了,好好表現,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就是他嗎?盧得愚?”馬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輕蔑地看著盧得愚說。
“就是他,他就是你現在的隊長,怎麼?”
為首的老者明顯沒有搞明白馬烈想做什麼。
“您曾經說過,獵人之間,隻要覺得自己的力量足夠殺死對方,那麼就可以向對方發起挑戰,隻要有您這幾位元老做見證,生死無論是吧?”
馬烈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你?你是要?啊不,薑獅,你要考慮清楚後果,他可是你的隊長,你剛來九裏鎮,應當學會怎麼和你的隊友相處,這才是末世中的生存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