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俱疲的暗夜溪緩緩沉睡過去。

睡夢飄渺,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個世外桃源。

這裏是哪裏?心聲響起,暗夜溪轉身望著四周。

“這裏是太幻虛鏡”空靈的聲音緩緩飄來,暗夜溪驟然一驚,向前看去。

前方一須發皆白的老人背對著自己,拿著幾束青草似地東西正在研磨。

“你是誰?”暗夜溪奇怪走上幾步,但那老人似乎總與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是誰?”他緩緩轉身,暗夜溪才看清他的容顏,如此俊雅的老人定是仙人了!

“我是你師傅啊!”他嗬嗬的笑了起來,慈愛而悲憫。

“師傅?我的師傅?”暗夜溪怔怔的望著他,仿佛不知前世今生。

“孩子,該了的事該了的了了,跟我走吧!”

暗夜溪身子一退,驚慌道“我不能走,我還要去救清風過。。。。。。”

“清風一過,無形無蹤,他本是清風,你何必再去留戀?”老人目光盯著暗夜溪,道“你之前被仇恨蒙住了雙眼,現在有為情所困,何時是個頭啊。。。。。。”

暗夜溪搖頭道“我不能丟下他不管,你既是我師父,幫我救救他好嗎?”

“凡塵俗事,我伸不得手,人命天定,誰也改變不了。。。。。。”

“我不相信!師傅,告訴我他在哪裏?”暗夜溪執拗的固執著,老人回頭,悲憐的望著她道“你會生出愛,確永遠也得不到愛,若想得到愛,你便會失去愛!孩子,萬事不能成雙,你自己可想清楚嘍!”

暗夜溪迷蒙的望著老人,一時不能聽懂他的意思,隻是捧著頭道“我隻要救出清風過,其他的什麼也不要管了。。。。。。”

老人終是歎了口氣,雙手畫圓,便出現了一麵鏡子,境內,清風過躺在一處昏暗的牢底,身上鮮血淋淋,似已沒了呼吸。

“這是什麼地方?!”暗夜溪大驚,撲在鏡子上,想要觸摸清風過的臉。

“他暫時還不會死去,最後的時間了,你自己珍惜吧,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老人歎氣,有些不舍的望著暗夜溪道“我隻你一個徒兒,確深陷入凡塵俗世,孽啊!罷了罷了,你便從此做芸芸眾生的一人吧!”

老人歎氣,緩緩點了暗夜溪一下,暗夜溪便從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濕潤的眼,看了看昏暗的牢籠,暗夜溪努力爬起身子,那個夢裏出現的地牢,也許便是曾經關押暮雪塵的所在。

她憑著記憶去尋找,一路上也無人阻攔。

昏暗的地牢。

潮氣翻湧,濃重的黴味撲鼻,暗夜溪一步步走了下去,再一次來到這裏,心卻揪揪的疼。

夢裏出現的地牢,大概便是這個位置了吧。

但是前方的牢裏確空無一人。

暗夜溪雙腿一軟,抓住牢門,忽然聽到腳鏈的聲響,轉頭看去,隻見幾名黑衣男子托著一個人走過來,暗夜溪呼吸一滯,踉蹌著上前。

幾名黑衣男子將清風過放在地上,便走了出去,仿佛沒有看到暗夜溪一般。

“清風過!!”暗夜溪撲上前,抱起滿身血汙已經認不出來的清風過,淚水洶湧而出。

“清風過。。。。。。你說話啊。。。。。。告訴我你還活著!”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緩緩滴到清風過的容顏上,而後再緩緩滑了下來,仿佛,他也在哭。。。。。。

他一直閉著眼睛,修長的睫毛姣好而美麗,宛如受傷的蝴蝶,靜謐的收複了雙翅,靜靜的休息,任憑暗夜溪怎麼呼喊,都不能將他叫醒。

整個世界仿佛塌陷了。

這樣一個黑暗的牢籠裏,似乎成為了最後的歸屬。

暗夜溪眸子裏忽然溢滿了深沉的絕望。

那些過往的記憶都成了浮雲。

失去顏色的浮雲,那些曾經經曆的傷痛也無法來超越她此時的傷痛。

一切都無可挽回,無藥可救了麼?

逃不出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流逝光嗎?

都是怪自己,莫名其妙的撲上來,她隻是不想看到他與雪無邪自相殘殺,或者是她不希望雪無邪就這樣死了嗎?

是她親手害了他啊!

整個地牢陷入深深的寂靜。

似乎整個世界的人都消失了,唯有她與他。

忽然外麵傳來噪雜的腳步聲,隨後湧入許多人,看到暗夜溪後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

暗夜溪緩緩抬頭,隻見雪舞氣喘籲籲的跑來,一見暗夜溪“哎呀”一聲,道“公子受傷了,丫頭快將他放下,不然可沒得救!”

暗夜溪抹了把眼淚,慌忙將清風過放平,雪舞把了把脈,沉思一下,倒出一粒藥丸放入清風過口中,道“他們都來了,丫頭,你們把公子帶回去,小心點!”

雪舞拔出幾根針,隨手封了清風過幾處穴道,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暗夜溪,歎氣道“丫頭,與我一起走吧,公子此時最需要的人是你!”

暗夜溪茫茫然抬頭,隨後低下頭,緩緩走了出去。

看雪舞的神色,清風過的情況似乎並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