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在超大的穿衣鏡前來回地比劃著，說真的，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認真地審視自己，雪白的高領毛衣，搭配一條灰色的短裙，外套黑色大衣——
“寶貝丫頭啊，”藍震手指一哆嗦，抖落了手中的報紙，外加揉了揉昏花的老眼，“你確定明天要穿成這樣去上學嗎？”
“好看嗎？爺爺。”白翎扭了扭腰肢，把自己的側麵展示給藍爺爺看。
“呃？”這次藍震換成了揉鼻子，“我問你的是你明天穿成這樣去上學嗎？”
“嗯，明天周五，學校允許穿便服。”幻想柳靖看到自己穿便服的樣子，白翎止不住翹起了唇角，漾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白小姐，我勸您還是穿校服去上學。”一道陰沉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白翎的身子頓時僵硬。
藍震 卻是不悅地吹起了白胡子，“你這個下人怎麼當的？不知道進來之前先敲下門嗎？”
王姨垂下眼皮，睬也不睬一下那猖狂的老頭，“我隻是問一下白小姐，如果沒什麼吩咐，我就去睡了。”
莫名地，白翎心中生起一絲的溫暖，曾幾何時，自己與王姨僵冷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就像現在，她居然會請示自己這個不像主子的主子。
“哦，你去休息吧。”
王姨再次地看了一眼白翎，點一下頭，轉身就走，就好像她剛進門之時的提議沒有發生過。
“切，睡就睡了，還多此一舉幹什麼？天天臭著一張老臉，哪個愛看？”藍震瞪著王姨的背影，嘟嘟囔囔地發牢騷。
王姨就算聽見了，也隻當耳旁風，她向來都是冷臉待人。
“王姨！”就在王姨的手剛要拉開房門時，白翎忽然叫住了她。
“白小姐有何吩咐？”
“那個——”白翎有些許的遲疑，“你能不能讓廚房給我做些小蛋糕？明天早上用。”
“廚房的事情我說了不算，白小姐。”王姨仍是那副冷冷的語氣，垂著眼睛，仿佛腳下種著銀子似的。
藍震吹胡子瞪眼地嚷嚷：“老太婆，你是東樓的管家，你說了不算哪個說了算？”
“算了，王姨去睡吧。”白翎有些許的失望，怏怏地轉過身去，繼續呆望著鏡中的自己。
王姨轉身就走，藍震可就不願意了，抬腳就攆了出去——
“你給我站住，老太婆，幾個點心而已，你就不給丫頭做嗎？”
白翎好笑地搖搖頭，慢慢地再把一件件衣服脫下來，換上睡衣，拿了英文書躺到床上去，走廊裏靜悄悄的，就算到了午夜，也聽不到昔日熟悉的腳步聲了。
有些失眠，就一遍又一遍地背誦著課文，催眠曲一般地沉沉睡去。
一大早，殷煜霆就已經坐在了客廳，旁邊站著西裝筆挺的藍夜，偷偷地打了個哈欠，顯示出他嚴重的睡眠不足，卻還是強打精神翻開了文件夾。
“今天十點鍾的董事會議，已經準備妥當，副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