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一日的過著,清淨如水,平靜無波。
四月中旬一天午後,峰頂石窟中。
蕭靖宇雙手收回虛抱於小腹處,片刻,睜開雙眼,犀利明亮的目光乍放乍收,眼瞳回複成正常人的模樣。
徐徐吐氣,一道白練從口中閃出,將麵前空氣,激蕩出一圈圈若隱若現的波紋來,消失於虛空中。
騰地跳了起來,蕭靖宇理理衫擺,施施然走出石窟,遙望遠處高山深穀密林。
“那裏……嗯,約有百丈。就是那裏了。”蕭靖宇神識鎖定在腳下右下方約百丈處淩空從山壁上突出來的一角怪模樣黑石崖,那裏寸草不生,岩石因風化而龜裂,裂縫深淺難測,如珠網密麵。
蕭靖宇鎖定此處,是準備試一試那禦劍之術。
自長白盟議回來後,他日夜苦修《仙劍術》,兩個月來,不僅真元培育狀況良好,離培元境中期為時不遠,而且連仙法中第三境界禦劍境也有很大進步,全力運功時,周身劍氣勃發,道道白虹縈繞盤旋在身周,已經符合了書中禦劍術發動的條件。
“起!”蕭靖宇突然斷喝一聲,右手中長劍寶光急閃,身周白虹霍然大盛,原本無聲的劍氣忽然間暴發出嘶嘶強嘯,幾乎是刹那間,就彌漫全身,將他人整個包裹在其,幾乎看不清人影,形成一枚人高的白色扁圓光球。
緊接著,這光球嗖得一聲衝天而起,離地兩丈高時輕巧劃出一彎圓滑曲線,竟橫跨百丈虛空,直落那角黑岩。
甫一落定,白虹散去,蕭靖宇身形顯出,頭頂白汽蒸騰,臉敷紅暈,是有些用力過度的表現,隻是那一對眸子,仍然晶亮銳利,沒有任何疲態露出。
蕭靖宇右手倒持青鋒,左手劍指緩緩壓下,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果然名不虛傳。若去年被那雲夢澤弟子追殺時我有此境界,再細細謀劃,嘿,結局恐怕與如今截然相反了。”蕭靖宇遙望天宇慨歎,不過轉眼又笑出聲,“嗬嗬,不過福禍相倚,如果那時有現在的成就,現在肯定也就不是現在了。嗨,想什麼呢,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想得頭痛。”
蕭靖宇估摸著自身真元,再來五六次禦劍術無妨,不禁童心大起,想要一鼓作氣禦劍飛行至自家嬌妻麵前,讓她們也驚喜一番。
“起!”白虹隨聲而動,閃電一般向下飛墜,蕭靖宇在光虹中誌意飛揚,隻覺得虛空遨遊快意無雙,快活得直想長聲吟嘯。
然而在第三次禦劍,就在蕭靖宇閃電般劃過玉梅峰某一處時,突然一種奇異感覺突然侵入蕭靖宇的神識中,就像黑夜閃電,頭腦中猛得一亮,這讓他心神巨震,禦劍心境瞬間被破,白虹乍收,人竟直接從天上拋下。
震驚之餘,蕭靖宇急忙全力運轉輕功,腳尖連點五處突出岩石,方才止住沉墜之勢,將身形穩在玉梅峰五瓣梅花中的東崖上。
蕭靖宇一頭冷汗,心有餘悸地抬頭望向上空約三十丈處的一大片山壁,目光仔細逡巡周圍,試圖找出些異常來。
剛才的事極度驚險,若非他反應過,以下墜速度再加上禦劍飛行的速度,不論撞到擦的山峰那一處,身體都難免變成一片破布袋子,是必死無疑的結果,畢竟人的肉體哪能跟石頭比硬度?就算是培元境修仙者的肉體都不行。
可是,那種突然強行衝入腦海的感覺,究竟又從何而來?
以他的神識強度,竟然都不能事先發現和事後驅除那種奇異感覺,反而被其破壞了心境,直接導致禦劍術失敗。
這種突如其來的可置人於死地的不可控因素,簡直讓剛剛誌得意滿的蕭靖宇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蕭靖宇腦海中意識翻騰,這一次他運氣好,是貼著山壁飛,遇險掉落時,還能運用輕功自救。
可若他日真正禦劍經天時呢?
再這麼突然一掉,豈不是會直接摔成肉醬!
微風吹過,蕭靖宇隻覺腦門和後背一片冰涼。
驀地,他突然騰身超上攀爬而去,手腳並用,人如猿猴,幾下就重新回到那片導致他禦劍失敗的山壁下方。
“應該就是這裏。”蕭靖宇閉上眼神,全力發動神識,開始一寸寸掃描這一片的情況。
然而,半晌之後,蕭靖宇一無所得,探查數次都是一樣結果,鬱悶之餘,他揮劍劈下三四塊山石,再一掌打碎,然後重新騰身躍了下去。
不甘心之餘,他事先算好路線,再次禦劍。
而奇怪的是,這次卻一切正常,讓小心翼翼地行動又付出流水。
蕭靖宇最終落在玉梅峰五瓣梅花中下崖上,他再度仰首向上觀察半晌後,最終放棄查找那種一閃即逝的奇怪感應的源頭。
“也許是時機不到。”蕭靖宇想到了《仙劍術》,還有那位二百年前在此飛升的女劍仙,腦海突然毫無理由地跳出這麼一個念頭,“不論如何,這玉梅峰並不大,花些日子,我總能找到這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