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宇對威帝的想法心知肚明。
威帝這樣的人,身份至貴,手握大權,最珍惜的便是自己的性命。無論危險會不會發生,威帝都會竭力把它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下,不管以什麼方法態度,總之不使危險有一絲發作的可能。這樣的事對他這樣的帝王來說,是理所當然,也做得無比順暢,從他登基至今算,從未出現過差錯。
就比如對相當於一保扶他上台的蕭靖宇,卻也有能力一掌掃他下台的蕭靖宇,他就是如此操作。
首先是態度上極度尊敬,其次行為上毫不冒犯,最後財物上予取予求,總的來說簡直可以說是把蕭靖宇敬若神明。但除此之外有一點很少有人看到,那就是他本人自登基後卻從不主動靠近蕭靖宇。
別人都巴不得拉上關係的仙人,威帝卻始終敬而遠之,這其中的心思就值得深思了。聰明人應可看得明白。
蕭靖宇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不過他不會對此有反感之意。對他來說,因為無求於凡間帝王,所以帝皇的威嚴,於他已經可以無視了。
無求則無懼,無懼自然可以無視。
所以當威帝對於下降回地麵顯出迫不及待的意思後,蕭靖宇自然從善如流,笑了一笑便驅使雲台再次落回地麵。
待雲台落到距地麵約三百丈時,蕭靖宇想了一想後停了下來,伸出右手向平城方向隨手一抓。一隻淡黃色巨手馬上橫空出現,橫跨近十裏遠遠探入平城東邊一家豪華酒樓之中,抓了些東西後又嗖地縮回。
天星真人與威帝將這一幕用神識看得清清楚楚,蕭靖宇用這一手法術,在酒樓裏取了些現成的點心茶水,同時又放下一錠金子。
“好手段。”天星真人捋須笑道。
蕭靖宇微微一笑,長袍大袖一抖,袖中便落下三個黃衣大漢來,各持器物。這三個大漢身體魁梧,高有八尺,著土黃色布衣,望之不似生人。
“給客人們奉上茶水點心。”蕭靖宇指使道,三個原本表情木然的大漢立即動了起來,先奉上甜點,又靜立一邊持壺侍茶。
“這是……傀儡?”威帝和天星真人對視一眼,前者訝然問道。
蕭靖宇微笑著點點頭。
“好精妙的傀儡,竟然能聽懂人言!”天星真人驚呼一聲,起身圍著傀儡轉了幾圈後歎道,“貧道山上也有幾個傀儡。但相比之下,也隻有上古所留傳下的那兩隻舞傀儡才堪堪及得上蕭道友的這幾尊。”
“舞傀儡?”蕭靖宇眼睛一亮,笑道,“天星真人謙虛了。若是上古舞傀儡的話,蕭某這三枚傀儡是絕對比不上的,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天心宗果然不愧是傳承久遠的大派,連行動有如生人的上古舞傀儡都還存有。”
“慚愧慚愧。”天星真人忽然老臉微紅,咳嗽一聲才苦笑道,“唉,原本是有的,不過如今嘛,也不能算有了。”
威帝聞之覺得有趣,不由嗬嗬一笑問道:“這又是為何?”
“說來也是沒辦法的事。那舞傀儡妙則妙矣,隻是驅使其行動至少需要下品靈玉作源。靈玉如今在元界有多麼稀少珍貴兩位也是知道的,修士都舍不得用,又哪可能用在無用的舞傀儡之上呢?所以這舞傀儡就是個擺設,想用也用不起。”天星真人搖搖頭,“後來本派一位長老幹脆就拿這舞傀儡去作研究,想借著上古傀儡實物研究出一份適合當今現實的傀儡製作之法。可惜的是,這位長老窮畢生精力,最後仍然功敗垂成,傀儡自然也就廢了。”
威帝輕聲一歎,顯然覺得甚是可惜。
蕭靖宇想了想說道:“貴派長老值得敬佩。若是這位長老真的成功,恐怕貴派聲勢比如今還要強出數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