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憶苦思甜(1 / 3)

兩姐妹“一起”憶苦思甜,陳月牙娓娓道來,“還記得大前年我關被起來那次嗎,你和娘還為我求了他們好久。我猜他們肯定沒告訴你們為什麼把我關起來。那次是陳月珠欺負我,剛好我手邊有根棍子,我抓起來抽她,就這樣,啪啪啪,抽得她跟過街老鼠似的到處亂串,結果摔了一跤,把門牙磕掉了,陳李氏要打我,我連她一塊兒抽,後來老頭兒動了家法,抽了我一頓。”

“我不知道……”應該不知道吧,喬嵐想。

“他們怕陳月珠豁牙的事傳開,定要死死捂著這件事。”

“可能他們還怕我有樣學樣,學你叛逆。”

“也是,一個我已經夠他們都腦仁疼了。打哪以後我就開竅了,誰欺負我我就抽誰,打不過,傷好了繼續打,後來再也沒人欺負我。”到這,陳月牙撇了撇嘴,“姐那時候還老念我,我做的不對,還折了我的棍子。”

“嗬嗬……”那不是我幹的,要是我,肯定跟你一塊兒抽他們。

喬嵐瞅了瞅陳月牙,暗歎到:這就是所謂的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吧。豆芽菜都被逼得走上了暴力維權的道路,由此可見陳家壓迫得有多狠。

喬嵐覺得陳月牙是青春期叛逆,她也曾叛逆過,屢次離家出走,多次和人打架,直到姥爺在她跟前流下了兩行清淚,她才痛改前非,隻不過幾年後姥爺給她支招怎麼騙她父親過來給她過生日,她由此及彼猜出了那兩行清淚是姥爺滴眼藥水滴多了的緣故:多了都是淚啊,也不知姥爺現在怎麼樣了。

陳月牙在陳家算是一個比較叛逆的存在,她棒打堂姐,忤逆生父,還跟奶奶叫板,俗話狠得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陳家對她恨得咬牙切齒,對於沒在她出生時摁死在尿痛裏這件事悔不當初。陳月牙太彪悍,陳家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可勁地蹉跎懦弱的陳梁氏和陳月荷,還有等她再長大一點拿捏她的親事。

在陳月牙眼裏,陳家除了她娘、她姐和她,就沒一個好人,不過到姑陳生梨的時候,她言辭間到沒那麼犀利,“她就是被老妖婆給耽誤的,不然早嫁出去了,何至於現在還留在家裏當老姑娘,再不嫁,有她哭的時候。”

“這也不是她了算?”

“哎,也是!她還能自己去親不成。再不把陳生梨嫁出去,有老妖婆哭的時候。”

“渣爹這兩在幹什麼?”

“渣爹?誰?”

“陳生華,渣爹就是爛成碎末渣滓的爹。”

“我喜歡這個稱呼。他啊,忙著從老妖婆收禮摳銀子使。黃家不是給了三十兩銀子做聘禮嘛……”陳月牙看了看喬嵐的臉色,發現沒異樣後才繼續,“老妖婆拿十兩幫陳生貴下聘。昨吵到最後,各讓一步,退了一半聘禮,老妖婆手裏還剩下五兩,那些人都盯著呢。”

陳月牙又了一些村裏的新舊聞,其中有三道兩麵的裏正,自詡大戶人家的裏正婆娘,饒舌的四姑婆,偷雞摸狗的陳大頭和三癩子等等等等。

也就是陳月牙這個一根筋的單純,或者,她內心一直期盼著姐姐能和她統一戰線,不然,任誰麵對一個從來隻知道三從四德,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包子女變成一個八卦女王都得懷疑一二,可誰讓她遇上的是狡猾狡猾的喬嵐呢,不顯山,不露水,就讓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喬嵐很想知道青山村的具體方位,怎麼出去,誰曾想到陳月牙對於外麵的世界卻知之不多,有限的認知還是謝金寶告訴她的,而且語焉不詳,東山有路,出去就是五裏鎮,謝金寶去鎮上賣山貨時會幫她捎帶一些,隻不過錢都拿去買藥了,沒能攢下來,並囑咐喬嵐千萬不能跟別人,怕傳到陳王氏耳中,她會鬧起來,何況還有一個不省事的陳生華,當然,陳家其他人都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