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喬嵐正等著診治結果,雖然旁人都把鄭神醫的神乎其神,包治百病,但神醫隻是傳,又不是真的神,哪有那麼大的能耐,故而,她還是免不得要擔憂。
雖然她對梁毛花沒有母女情,但終歸占著人家閨女的軀殼,是移情作用也好,是愛屋及烏也好,無論如何她都盼著梁毛花沒病沒災,長命百歲,也好全了陳月荷的孝道。
肖狼肖犬也察覺到主人的焦慮,很乖巧地守在她旁邊,不再鬧騰。
這邊,封啓祥也來到西岸,後麵除了封一,還帶著周長樂。
喬嵐的確在疑惑鄭神醫突然鳥槍換炮,還當他在謀劃自己,周長樂主動交代他和真神醫之間的話,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被人點化了,雖然心裏還是有種被人盤算的感覺,但這個局麵是可喜的,哪怕是裝的也好,她希望鄭神醫能永遠裝下去,雖然她也知道不可能。
她也想不通,鄭神醫到底看中自己哪點,難道真的是被那藥酒給招來的?如若他真想要,她這邊也不是不可以商量,隻要給得起價兒,連藥渣都能賣給他,橫豎起關鍵作用的靈泉隻是比一般泉水甘甜,她就不信鄭神醫那根舌頭能在濃鬱的藥酒裏嚐出味兒來。
可至今為止,鄭神醫一句都不曾提到藥酒的事,可見所圖不。喬嵐自是不信鄭神醫非要收自己當徒弟的動機很單純。
鄭神醫在屋子裏待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出來,見到封啓祥,他還正經八百地問候一句“封子也來了”,平時他都倚老賣老喊封啓祥“子”,語氣別提多膈應人。這會兒,竟然喊“封子”,隻加個字便多了幾分莊重。
封啓祥一怔,隻知道鄭老頭不再癡狂,沒想到竟像是癡症徹底好了一樣,他不由地在心裏暗暗記上周長樂一功,決定回頭讓人特地給他做幾次蘑菇宴。
落座後。鄭神醫捋著胡子。一本正經地請封啓祥避嫌。
畢竟是人家內宅裏的事,封啓祥一個外人還真不好在場,隻是這種被人排斥在外的感覺當真不好受。而且他覺得自己作為友人,關心一下客居喬弟家的婦人的身體狀況,好似也沒什麼不妥。他看向喬嵐,希望她能開口留下自己。誰知喬嵐已經轉頭吩咐葉飛去把陳月牙叫過來,這下子。他不走都不行了。
看到封啓祥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鄭神醫心情大好,眼眸裏盡是笑意,隻差沒哈哈大笑起來。喬嵐怕他破功後固態萌發。連忙詢問起梁毛花的病情。
鄭神醫有意顯擺自己的醫術,盡用些尖酸的用語來,別喬嵐這個來自後世的靈魂。就是這個時代的人,不學富五車。沒點醫藥學識根本聽不懂。鄭神醫一個勁兒掉書袋,喬嵐也不打斷他,約莫一炷香時間後,才好不容易抓住重點,其實就是梁毛花腦子裏有淤血,淤積了三年,之前在陳家吃得不飽,吃得寡淡,血液奇清,才有幸活到現在,在喬家吃得好,氣血積厚,本是好事,但腦子裏淤血未清,造成梗塞,問題才一下子爆發出來。
陳月牙在旁邊也聽得一頭霧水,隻覺得很嚴重,但她見喬嵐表現得很沉著,好似都聽懂了一樣,她才沉住氣聽下去。鄭神醫完,喬嵐又把她理解到的與陳月牙聽。
鄭神醫在旁聽著,也直點頭,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徒弟,這麼快就明白他話裏的精髓,還用如此簡單明了的話出來。不得不,鄭神醫看好一個人,那人即便是句粗話,也是真性情,絕非粗俗。
聽完喬嵐的講解,陳月牙臉上滿是擔憂,“娘看起來一點事兒也沒有,我還以為她好了。都怪我沒主意,讓她受累了。”
“腦子裏多了東西,絕不會一點事兒也沒有,病人常受頭暈目眩耳鳴之症困擾,你們都不知道,隻能她善於隱忍,沒被你們知曉。”
喬嵐也很是吃驚,腦子裏有淤血是很嚴重的事,但梁毛花都能隱忍下來,除了怕被陳家人厭棄吧,也是怕兩個閨女擔心吧,基於這點,日後自己還真的對她好點。
梁毛花現在每個月十兩銀子例錢,五裏鎮幾個大戶的正頭娘子也越不過這個數,全部花銷出去能過得很光鮮,隻是她基本沒花,全部攢起來,平時連打賞都給得少,幸虧喬家後宅清冷,沒那些個醃臢事,也無需她籠絡人心,否則,早就被吃得連渣都不剩。從陳月牙那裏得知梁毛花是在給兩個閨女攢嫁妝,雖然看不上她摳摳縮縮,但喬嵐卻默認了她“斂財”的方式,隻是平時吃的穿的用的還有下人的打賞會另外劃算。
“神醫爺爺,您是不是能治好我娘的病?”陳月牙滿是期待地看著鄭神醫,她目光灼灼,與之前胡洋的表現無二致,完全把他當成無所不能的神醫來看待。她之前沒見過鄭神醫,所以很輕易就被他顯現出來的道骨仙風給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