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為什麼要去護國寺,封啓祥也不上來,隻是直覺告訴他要這樣做,而當他抵達護國寺,還沒明來意,就被虛雲主持引薦到向圓大師跟前,他知道,自己來對了。
一見到向圓大師,封啓祥迫不及待地問,“大師知道本侯要來,那一定知道本侯為何事而來。”
向圓大師就拿起粗陶水壺,往粗陶杯子裏倒了一杯茶,然後推給他,“封施主來求藥。”
封啓祥施禮後盤腿坐下,端起茶杯,卻沒有喝,“對,本侯心裏有恙,來求一劑心藥。”
“封施主的心病,無藥可醫。”
“怎會,都心病還須心藥醫,隻要有心藥,我的心病便能痊愈。”
向圓大師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淺酌一口,“世間心病千千萬,心藥亦萬萬千,一病求一藥,一藥治一病。封施主的藥,已經不存在於這世間。”
封啓祥心裏一痛,不敢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線希望隻是奢望,明明是嵐兒騙了他,明明她還好好活著,明明……
“苦非苦,樂非樂,隻是一時執念而已。執於一念,將受困於一念;一念放下,會自在於心間。”
向圓大師才完,粗陶水杯突然崩裂,在封啓祥的手中分崩離析,他把殘片緊緊地攥在手裏,手心處的刺痛讓他勉強保持一絲理智,“大師,你能否告訴我,嵐兒的來曆?”
“不可,此乃機。機不可泄露!”向圓大師的一句不可便明了很多問題,封啓祥又不是愚鈍之人,如何能錯過,“不可機……所以嵐兒的來曆果然不簡單。她現在到底在哪裏?”
“在她應該在的地方?。”
“何為她應該在的地方?”
“有她執念的地方就是她應該在的地方。”
“不在了?”
“不在了。”
封啓祥沒有繼續追問,向圓大師保留了太多,他不欲再糾纏下去。他沉默半晌,到,“感謝大師為本侯答疑解惑!本侯還有事,先告辭了!”
“封施主,你的惑沒有解,反而更盛於來時。執念太深,終成心魔。”
“這是本侯自己的事!”封啓祥起身,“本侯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嵐兒走的時候,有無遺憾?”
“……”向圓大師立即沒有回答封啓祥的問題,他沉默了,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封啓祥沒有再話,也沒有離開,同樣沉默地立著,等侯向圓大師的回答。
半個時辰後,向圓大師站起身來,讓封啓祥跟他走,這一走就走到湖山聖地才停下來,向圓大師雙手合十,對湖中的金塔進行朝拜。
金塔金光粼粼,像是在回應向圓大師。
“空虛是方外世界帶著前世記憶的魂魄。”
封啓祥一愣,才知道向圓大師的是喬嵐的來曆,即那個不可的機,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於是沉默。因為緊張,他竟連呼吸都忘了。
“由了塵師祖帶到這裏,成為陳家女,入世,救世。空虛是三世善人,福澤深厚,本是將侯之相,然,空虛對前世有執念,一直不曾放下,終是舍掉一切,歸於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