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山中歲月容易過世上繁華已千年,我想寺廟裏的生活也是如此了。我還去了在家人的姓名,都忘卻了和廣平師兄同住一個寮房多少個日夜了。
出家了才知道我們見世人是一個麵容,在寮房的時候就會被打回世人的麵容,誰都無法想象給人威儀的出家師父們,會如此有俗人的一麵。
其實我的師父是大師父,而不是覺源師父,覺源隻不過是觀音寺的當家師父,大師父就不一樣了,在他名下一共有四個道場,觀音寺隻是其中的一個,大師父不經常來觀音寺,除非遇到特殊情況。由於觀音寺的人手不夠,大師父從別的道場調來了幾個師兄,其中又來了一個“小楞頭青”,而且都是和我在同一個寮房,這下熱鬧了好多。看著廣平這些孩子們,我一次忍不住問起著倆個“小楞頭青”為什麼會出家,他們的小嘴就立馬閉上了,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不過這種寂靜很快被他們打破了,不是在床上翻跟頭就是練武打,時不時去爭搶功德主供養的水果,正玩的興奮之時,廣平說動畫片的時間到了,三個小家夥立馬安靜了下來,一並排地坐在床上看起了電視。
在剛出家的這段日子裏,前後都見到了劉老師和林妙玲以及曾有過小恩惠的展雲芋,介於身份的原因不敢與他們攀緣,我隻是言簡意核地請求他們不要把此事告訴太多的人,特別是葉美英。後來得知林妙玲有新工作,是托的關係在工商銀行任職大堂經理,而且是內部員工,更為喜慶的是劉老師也快結婚了。
最讓我吃驚的是,林妙玲在探望我時,帶給了我一個轟天雷的消息。當林妙玲說他換工作時,我由衷地問她:“你可放得下?”
林妙玲說:“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一念執著而已!“
我笑了笑說:“是的,讓對方活著就是給對方最好的懺悔,如果人死了,連懺悔的機會都會沒有的!”
林妙玲點點頭說:“是的,但是聽小道消息說kitty出國了,主要是治療她的癌症,人現在是死是活都說不一定!”
我有些驚訝,但是這些都是社會上的事情了,我淡淡地說:“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後來想想這個還不知道自己孩子他爸是誰的女人,著實也是一種解脫,我補充了一句:“或者是一個新的輪回,可以讓他重新修行!”
可能是求知心切,麵對淵博的教理,我學的顯然有些吃力,佛法對我而言隻停留在知識界麵,沒有介入到深處去,雖然有時候談及我也能滔滔不絕,但是我知道這些都是我博聞強記的結果,雖然語驚四座,但是說服不了自己。
那是在一個放生的日子裏,地方就在江陵的護城河畔邊緣,現場人山人海,在場的出家人一共有十三個,其中包括覺源。
看著魚兒們回歸湖畔江流的歡樂,看著鳥兒自由飛過觀音寺的琉璃瓦角,我的心就像托付在鳥兒的翅膀之上、魚兒的尾巴後麵,承蒙菩提恩惠,打開了方便的法門,這天放生,劉老師帶著準媳婦和裴娜也來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同於以前,當劉老師說裴娜現如今是觀音寺的大功德主之時,我甚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