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將事情都辦妥了?”玉茶看著跪倒在地的宮婢,沉聲相問。
那宮婢點了點頭:“都照貴人的吩咐一切辦妥了。”等她抬起頭才看清,這個宮娥正是采俜院負責灑掃的俾子。玉茶看上去很滿意她的回答,對著不遠處站立的太監使了個眼色:“看賞。”
“謝謝貴人。”宮婢笑著俯身,含笑欲要去接賞賜的時候被身後步來的太監,甩手一張劈在後頸一下子就沒了什麼知覺。
玉茶的眼底隻濃烈的陰澀,望著到底的宮婢絲毫沒有猶豫地開口:“處理幹淨了,我不希望再在後宮看到她。”
“是。”那太監陰陽怪氣地領命,一把托起那昏倒宮婢就急匆匆的往屋外跑去。
手裏的絹帕早已被拽得褶皺不堪,她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半晌才緩緩睜眼喚來貼身宮婢碎珠:“碎珠,把藥端上來。”
碎珠端著一盅苦藥緩緩走近,瓷碗清薄隱約可以瞧見裏頭微微晃蕩的藥汁,嫋嫋白煙微冒迷了視線。碎珠將藥端給玉茶,思量再三才啟唇勸慰:“主子,你真的要喝這藥嗎?雖說少量藏紅花不會出什麼事,可到底對胎兒是不好的,若是為此落下什麼病痛可怎麼辦。”
“事到如今我沒有別的選擇,祥嬪與我不是一生便是一死。”她有些淒苦地說道,心底早已打下了一個賭,賭這一次的成敗,也關係到自己未來在宮中的舉足輕重。就算不能扶搖直上,好歹暫時沒有什麼威脅。
洛錦夜在她耳邊叨嘮了很久,怎麼說都希望今夜傅九芊能再親自做頓蓮子羹與他吃。索性便涼了一壺酒一並端在托盤裏預備送去書房。環容打著扇笑著說道:“難得看到皇上有這麼使性子的一回。”
“他使的性子多了,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傅九芊悶笑,想起洛錦夜那副嚴肅冷漠的臉頰撒起嬌來,當真和女子有的一拚。可她覺得十分溫暖,起碼有了尋常夫妻間的感覺。約莫過了蓮池,天際咋開一聲悶雷,嚇得傅九芊腳下不穩踉蹌一下。環容趕緊上前扶住她:“主子當心,著天看來快要下雨了。”
傅九芊瞧了眼天色,黑漆漆一片不見星月。未下雨卻響起了這麼響的一記雷聲,委實讓她的心底不踏實,落得空空仿佛有不祥的預感攀上全身。
“咦?那不是玉貴人身邊的小太監順子嗎?”春喜唐突的一聲疑問聲,將傅九芊還有些慌神的思緒拉了回來。順著春喜指的方向看去,隱約瞧見一個小太監穿梭在花叢四周,鬼鬼祟祟地弓著身子將一個碩大的麻袋背上後背。
“瞧他這副模樣,保不定是做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不是最近後宮總是缺東西嗎,說不定就是他偷了宮裏的東西拿出去賣的。”春喜繼續罵罵咧咧,說道憤恨處不忘啐了他一口。
傅九芊蹙緊眉目,宮裏失竊的事她倒是略有所聞,可麵前這小順子憑空背著這麼到一個麻袋委實可疑。
“跟去瞧瞧。”傅九芊回頭對著環容和春喜說了一句,轉身將手裏的蓮子羹遞給別的侍女吩咐道:“先把這羹給皇上送去吧,就說我稍後就到。”
“是。”宮女福了福身子,端著蓮子羹往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放輕腳步跟著小順子的身影拐過一個彎,在生僻的地段繞了小徑穿花拂葉過後,就進了一處大院十分荒涼幽似冷宮。環容瞧清這個地方時,瞪大雙眼倒抽了口氣。傅九芊奇怪看她,卻見她搖了搖頭。
小順子片刻環顧了眼四周,才將背上的麻袋解了下來。扯開袋口的繩子露出的竟是個昏迷不醒的人,傅九芊瞧見那昏迷的女子穿的是宮裏頭婢服,想著該是個宮女。春喜捂住嘴巴避免驚訝地叫出聲來,隻顫巍巍地開口小聲道:“那,那是采俜院的栗兒。”
傅九芊越發奇怪,小順子是玉茶身邊的人,這栗兒又是祥嬪院子裏的人,兩者到底有什麼關係?正在她蹉跎之際,隻聽噗通一陣水聲。等她回頭去瞧才發現小順子早已將栗兒投到了那口冷井裏,似乎是完成了任務一般,他嗬嗬冷笑兩聲拍了拍手掌裏沾上的土灰扭頭就走出了院子。
“快!快將人救出來!”傅九芊趕緊走出來,對著身後的人便是叫著邊上前就去將井上的繩索放了下去。環容和春喜見狀趕緊上前幫忙。
宮女將蓮子羹端在洛錦夜桌前,他蹙眉抬起頭有絲疑惑道:“怎麼是你送來的?謹嬪呢?”
宮娥彎下身子回話:“主子好像突然有事要做,怕皇上好等便先讓奴婢將蓮子羹送來,說是稍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