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這一睡過了多久,隻聽到屋外傳來誰哭哭啼啼地叫聲才將她生生吵醒。傅九芊睜開眼,伸手按了按額角喚道:“環容,環容……”
她話剛喊出就瞧見環容撩開幔帳走了進來:“主子你怎麼醒了?”
傅九芊有些疑惑地看向她,突覺她說的話好生奇怪,什麼叫怎麼醒了。環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忙替她將軟枕拿來讓她靠在床欄。屋外的哭泣聲依舊沒有減輕,這不禁讓傅九芊心生疑惑:“外麵是誰在哭?”
環容替她掖被子的手頓了頓,有些歎氣道:“是簇菊呢,皇上回來了。已經下旨定了燕貴人和華清的罪,這會該送去司刑房火刑了。”
她的話剛落傅九芊就驚出一身冷汗,洛錦夜回來了?還定了燕貴人的死罪!這些她怎麼一點也不知曉,恍惚間有些顫抖道:“我究竟睡了多久?”
環容麵色蹉跎了一會輕聲道:“兩日。”
“!”傅九芊有些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嘴,閉緊雙眼讓自己緩過神來後掀開蓋在身上的錦被就要往外跑。她跑得太急恰撞上端著洗臉水進屋的春喜,一下子撞翻在地灑了一地水跡。
“環容姑姑,主子這是怎麼了?”春喜剛站起身子拽住環容,有些奇怪地開口。環容隻是搖了搖頭,緊跟著傅九芊跑了出去。
傅九芊剛出屋子長跪在門口的簇菊趕緊磕頭哭訴:“謹嬪主子,貴人方被押去司刑房。奴婢求主子懇請皇上饒了我家貴人吧,奴婢給您磕頭了。”
她說完當真咚咚咚地直磕腦袋,額頭早已被磕出血來,裂開一塊血肉模糊。傅九芊趕緊將她扶起來,神色焦急:“皇上在哪裏?我去見他。”
“奴婢來時瞧見皇上在禦花園,不知此刻是否還在。”簇菊回憶禦花園內的場景微有絲猶豫,但考慮到自家主子的安危隻得回話。傅九芊沒等她再說什麼,連衣服都未換,披著一頭腰際長發就往禦花園的方向跑去。
禦花園內依舊青蔥,鳥語花香。隻是此刻如花美景在傅九芊的眼裏都沒有半點色彩,滿腦子都是燕貴人和華清的事。她為什麼會昏睡了這樣久?若不是簇菊嚶嚶哭泣聲吵醒她,或許她還會睡的更沉。自然這些都是後話,她選了條極為幽靜卻離長亭最近的小道跑去,一路穿花拂柳才走到了長亭前。眼前的一幕頓時擊潰她堅固的心房,一下子摔的粉碎。
洛錦夜曲臂支著腦袋斜坐在長椅上,而他的懷中躺著一個白衣女子,曖昧而慵懶地緊緊纏抱著他。許是女子睡的有些不適,她胡亂蹭了他一下,可他並不介意,隻是伸手撫了撫女子頭頂以作安慰。
亭外的花樹葉結了蕊,紛紛揚揚而下美似仙境。這樣美的仙境,這樣美的場景任誰都不像輕易打破美好。傅九芊深深吸了口氣,邁出步子上前跪地請安:“臣妾拜見皇上。”
洛錦夜的身子在聽到她說話聲的同時僵了僵,隨即不緊不慢地睜開雙眼瞧她:“你怎麼來了?還……這副模樣的來了。”
聽到他開口,一直偎縮在懷裏的女子才緩緩轉過頭來,那張倦怠卻奇美的麵容頓時讓傅九芊的心痛的嘶吼。是她!醉仙樓裏酷似琴貴人的女子,師師姑娘!他果然還是將她帶回了宮,果然他喜歡的還是琴貴人。
“皇上,能不能饒了燕貴人。”她拚命壓製住內心滾滾而出的心痛,將所有的思緒放在燕貴人的事上。洛錦夜微微直了直身子,狹長眸眼微眯:“她穢亂後宮,私通樂師。你覺得朕能讓她活命嗎?”
“這件事的疑點頗多,不可不說是有人在暗地裏的陰謀。皇上,你怎麼可以僅憑一麵之詞就要殺了她!難道她不是你的妻子嗎?”傅九芊抬頭望著他振振有詞,而他的麵容淡漠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