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幾夜下的潮汐和潮落,洛錦夜坐在海岸邊目光空洞地凝視著無邊無際地海線,風吹起他一頭銀發打了幾個圈。身後的士兵全部沉默著,這樣的日子已經很多天了。他輕聲喚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回答他的隻有海浪拍打岩壁的響聲。
“皇上,該回宮了。”長亭上前鞠身提醒。
洛錦夜點了點頭站起身子步伐有些不穩,長亭趕緊上前去攙扶他繼續向前倆開。如今他有了一個習慣,每日清晨和晚霞落幕之時總會跑來這裏。他總覺得他的阿九還在那裏,她希望能每日都見到他的臉。長亭看著他鬱鬱寡歡的麵容,心裏重重歎了口氣。當日皇上竟是發了瘋似地想要跳下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沒日沒夜在崖底尋,最終尋到的隻是謹嬪身上一塊衣料。
回了宮洛錦夜被命人立了玉牌,上頭刻了幾個生生冰寒的字跡:亡妻謹妃之位。
他封她做了妃,可惜她不在了。除卻每日的上朝和去海邊坐段時間外,大多的時候洛錦夜就是這樣抱著她的靈位在寧心殿坐上一天。
洛斐宮趕去寧心殿時殿門依舊緊閉,長亭伸手將他攔住:“王爺,皇上不希望有人打擾。”
“滾開。”這是洛斐宮第一次這樣說話,眼裏話裏都是怒火。長亭愣了一下,卻被洛斐宮甩手一下推向一邊徒然推開殿門走了進去。繞過層層垂落而下的紗帳和屏風,洛錦夜呆坐在那手裏捧著靈位默不作聲。
“你覺得現在這樣做有用嗎?”洛斐宮站在他麵前,話語冰冷。洛錦夜並未有絲毫的反應,依舊維持著方才的隻是一動不動。這樣的反應大抵是刺激到了洛斐宮,他一貫儒雅從未失態可如今卻是滿腔怒火:“你明明擁有她就不要傷害她,你這樣的人怎配得到她!”
“是啊,怎配啊。”他總算有了反應,歎了口氣猶如自問。
“你無藥可救了。”洛斐宮終於氣餒,歎了口氣轉身就走。縱然所有人以為傅九芊死了,可他洛斐宮卻不會認同。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定要將她找回來,就算死了也要將屍首一並帶回來。
傅九芊一度枉死的消息在後宮不脛而走,玉茶聽到時滿臉堆笑但手卻依舊止不住的顫抖。她的心底還是矛盾的,希望傅九芊死卻又有份不舍。人到底還是有些良心的,不管變到何種地步終歸存了些許昔日情分。
“齋戒五日以此來慰藉她吧。”她對著碎珠下了命令。
碎珠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主子您是說要……緬懷她嗎?您不是恨透她了?”
玉茶有些不悅地扭頭瞪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呲笑道:“笑話,難道我這樣做還需問你的意見不成!”
“奴婢不敢。”碎珠嚇得立馬下跪,連連磕頭。玉茶見了眼煩,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開口:“好了,快些下去吧吧。”
“是。”碎珠這才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子,跑出屋子。玉茶雙眸微眯,半晌才似悲似喜地開口:“瞧,事到如今你還是輸了,縱使授身貴妃又有何用。”
靠近臨安皇城之處有一偶辟小草屋,裏麵隻住著一對夫妻以打魚為生,膝下並無兒女。幾天前無意在曬網時瞧見海麵上漂浮的東西時,劃船過去一探究竟。卻見是個人頓時老人嚇得慌神,卻又見她還有絲氣息便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