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殿內的瑞腦香比往日加重些,空氣裏的氣氛緊繃到極點。長亭輕手輕腳得邁進殿內,上前幾步躬身稟告:“皇上,派出去的人都回來稟告……並未尋到謹妃娘娘。”
他的話出口頓時讓洛錦夜最後一線希望落空,往日堅毅地背脊此刻略微鬆散下來和滿頭銀發融合成一體顯得落寞而頹敗。他先後派去多人查找卻至今未有消息,難道阿九真的……離開了嗎。
長亭望著他的背影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王爺這幾日都有出宮記錄。”
洛錦夜這才轉個身來,皺著眉輕歎隻覺得沒有太多的力氣去處理這些事:“朕不是不許他出宮的嗎?”
“皇上可還記得當初娘娘中毒,您給了他塊令牌命他可以隨意出宮尋得藥物治療娘娘蠱毒。”長亭上前幾步提醒。
經他這樣一提醒洛錦夜才想起當初的確是給他快令牌,想來一直將這事給忘卻都沒有收回來。腦海裏又反複開啟警惕起來,微抬下巴望著長亭問:“出宮這幾日可曾見他有所可疑行為?”
“這倒沒有,隻是聽說他也在找謹妃。”長亭的話一出口惹得洛錦夜赫然睜大疲倦雙眼,洛斐宮……他到底還是不放棄。這世上所有的東西洛斐宮總會一並與他喜歡上、當初的東宮太子位、傅九芊和如今的君臨天下。可偏偏這些都是他絕對不會放手的東西,而洛斐宮也沒有資格得到。
他這樣想著倦怠多時的眸色裏總算有了往日的銳利,微眯視線沉聲下令:“去將他的令牌收回,傳朕旨意命他不許在踏出宮門半步。”
長亭見他總算恢複以往模樣,笑著俯身領了旨意就跑出了寧心殿。四周複又寂靜下來,他徒然往前走繞過紅梅簇就屏風後。麵前是一幅傅九芊翩然起舞畫像,四方點了香爐兩端藍底釉色瓷瓶裏分別擺了鮮豔紅梅。
伸手觸上畫卷上的麵容,所到一處腦海裏都是往事回憶。她第一次著了紅豔衣裝為了吐蕃王子的要求在承歡殿上起舞,仿若撲火紅蝶迎空翩飛。她跳的很美讓他沉醉卻同時十分擔心,擔心別人也會喜歡上她。洛錦夜沉浸在回憶裏慢慢沉淪,唇角牽扯出好看的弧度,眼角卻有淚滑落臉頰滴落而下。
“沒了你,我該怎麼辦。”他喃喃輕語,吐出此刻心底最深處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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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芊從午時等到未時卻依舊不見洛斐宮的到來,她輕歎口氣呲笑自己,怎麼就這樣信了他呢。轉身走回草屋,炕上的老婦人咳嗽的越發厲害仿若都能將肺給咳出嗓子。
傅九芊上前攙扶她起身幫她拍撫後背順氣:“娘,好些了嗎?”
老婦人蒼白的臉頰上浮出一絲慈愛笑容點了點頭,拍了拍傅九芊的手說道:“怎麼會,娘知道自己的壽數。”
“若不是我的突然到來,你們也不會累成這樣。”傅九芊每每想到此處總是愧疚滿腹,看來自己失憶前一定也是個累贅才會害的要跳海尋死。老婦人看出她在埋怨自己,將身側的包袱拿出來翻找了會後拿出一隻被油紙包裹地十分妥帖的東西遞給她。傅九芊奇怪地伸手去接,緩緩將油紙包拆開裏麵卻是一支白玉簪子,上頭雕刻著一隻玉白鳳凰口中攜著顆暗紅大珠子。
“我們把你從海裏救出來的時候,你的衣裳裏就有這麼一支簪子,我想這大抵和你的身世離不開的。”老婦人邊咳嗽邊虛弱地同她解釋。傅九芊看著手裏的玉簪有那麼一瞬間,腦子裏閃過殘缺不堪的畫麵。畫麵裏的人看不清楚模樣隻知道是個男子送她的,那時候她笑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