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茶怎麼也想不到一貫不問瑣事,自得清靜的寧妃竟然也會對這件事情裏麵插上一腳,不覺心頭疑惑。屋內暖意漸生,寧妃伸手曲臂支撐腦袋斜眼看她,輕聲道:“你背地裏做盡的手腳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本宮”
玉茶略微有些遲疑,半晌才有些幹笑:“娘娘的話,嬪妾聽不懂。”
她假意裝成愚笨,直覺上告訴自己麵前這個高坐恬靜的主可不好惹。她的話停在寧妃耳內不覺冷笑一聲,坐在軟椅上的身子卻並未動彈半分:“怎麼還想讓本宮一件件數於你聽嗎,玉貴人。”
“嬪妾不敢。”玉茶著搖頭,隻當自己聽到此生最好笑的笑話。可寧妃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方才鬆懈下來的神經再度崩到幾點,她說:“玉貴人先不說從前,就是不久前你害謹妃小產一事就可圈可點,你也很明白若是謹妃如今回憶起過往一切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玉茶方站起來的身子在頃刻間重新跪倒在地,明明屋子裏的溫度十分暖和可此刻玉茶依舊感覺到渾身刺骨地森冷。怎麼會這樣,謹妃小產的事寧妃竟然全都知道。其實更讓她覺得恐懼的地方是,寧妃居然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又為什麼沒有阻止又為什麼會任由著她放肆呢?
“你不必覺得害怕,既然當初本宮沒有將你說出來現在也不會將你說出來,相反本宮會幫助你。”寧妃調整身姿,紅潤的唇微啟就是一句誘惑力十分的話語,起碼對於玉茶來說十分的受用。
“娘娘為什麼要幫嬪妾?”玉茶這才緩緩抬起頭來,望著端莊素雅地寧妃輕聲反問。
寧妃從椅子上站起身子,步步向她逼近直到行至玉茶麵前的時候才眯著一雙大眼,柔聲道:“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目的,希望傅九芊從後宮裏頭永遠消失。”
這個答案讓玉茶有些出乎意料,寧妃素來與傅九芊毫無瓜葛怎麼會讓寧妃想要除掉她呢?仿若瞧出她眼底的疑惑和驚訝,寧妃微微揚下巴嗓音輕柔:“你不用感到驚訝,本宮會這樣恨傅九芊為的隻是一個情字、一個男人,得寵的妃嬪一般都不得善終。”
寧妃的話無疑是欲蓋彌彰,可茶壓根就不知道寧妃口中的男人並不是洛錦夜而是洛斐宮。玉茶會意地點頭,以為寧妃隻是一般想要爭寵的女子,笑著屈身行禮:“嬪妾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一切都擺在眼前了,寧妃知曉她背地裏做的一切手段而且她也主動願意在關鍵時刻保護到她,那麼如今兩人站在同一陣線上無疑在後宮如今的形勢上還是占了優勢。寧妃看著她受用於她的禮數,冷笑著點了點頭。
—離合院—
積雪好不容西散了些,乍暖。傅九芊原是裹著袍子斜靠在軟椅上呆呆望著屋外景致,又見紅梅嬌豔白梅芬芳突然腦子裏就竄出這樣的想法,釀梅花酒。
她這樣想著就有了興致,一骨碌從軟椅上站起身子朝著正在灑掃的環容吩咐道:“環容,取了籃子和剪子來隨本宮去屋外摘些梅花下來。”
環容頓下手裏的活,奇怪地回頭看她:“娘娘,怎麼突然想著要去摘梅花?”
傅九芊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早已邁出了屋子,回頭笑著催促她:“準備摘下來釀酒,你也快些過來。”
環容笑著點頭放下手的活轉身內屋去拿籃子和剪子,傅九芊站在那棵最大的紅梅樹下仰頭望去,枝幹上滿滿都綴滿鮮豔紅色帶著幾縷雪色分外好看。她伸手要去摘其中一朵鮮紅,奈何身高不夠即使踮起腳尖伸手去夠也依舊還是徒勞。隻當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越過她的指尖替她摘下花朵時,瑞腦香甘苦卻清甜的味道也在同一時刻傳入傅九芊的鼻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