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容城初醒,屋子裏寂寥無人,隻有壓在身上厚厚一層棉被以及床榻前燒的正旺的炭盆。暖木窗欞旁的高腳瓷盆裏栽了清晨移來的半截桃枝,粉嫩的花苞結在枝頭,陽光照耀下點點晨露還微泛晶瑩。他輕聲笑,推開重重的厚被坐起身子下榻,推開窗戶舉目望去街上好不熱鬧。
屋門被人輕緩推開,綠璽端著碗粥走進屋子,見他已然起床驚道:“你怎麼起來了?身子好了沒有?”
她邊說邊放下手裏的瓷碗,跑上前去伸手去碰他的臉頰,試探是否還會奇寒無比。洛容城的個子比她高出很多,平行而站她隻到他的胸膛位置,綠璽隻能踮起腳尖伸手去觸摸。遠遠的光線裏分不清兩人的麵容,隻看到兩抹剪影在暖陽下周身散發著層層橘暈。洛容城看著麵前的小臉,伸手拉住臉頰上的皓腕,雙目裏的深情是綠璽從未見過的迷離。
“……”她的心口怦怦亂跳,隻能僵硬著身子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
麵前的人終於笑了,洛容城指著窗外熱鬧非凡的街市,道:“為什麼今天這麼多人?是不是你們仇池有什麼慶典?”
綠璽覺得方才還怦怦亂跳的心口赫然石化,眼角有些抽搐地甩開他的手,漫不經心道:“是我們仇池的紅鸞節。”
她覺得自己真是奇怪,為什麼方才會有種心跳不已的感覺,仿若要在頃刻間窒息一樣奇妙,當他說出那句話時又為什麼會那樣失望,自己到底希望他說什麼?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哪怕對公孫畫,她隻知道自己喜歡大祭司,自己也該和大祭司在一起的,除了那份憧憬外便無其他別樣情緒。
越想越亂,她趕緊甩頭將一切莫名其妙的思緒從腦海裏摒除掉,端著粥遞給他。容城接過時說了那麼一句話,讓綠璽差點將手裏的瓷碗打翻在地,他說:“我們也去紅鸞節吧。”
“這……”她有些拘謹地點頭,說出這句話時將整個腦袋垂的低低。容城望著她,眼底不禁悲喜交加,這就是他的結果可不知為何心底有些驚惶地鈍疼。
綠璽仿佛又想到了什麼,赫然抬頭去看他,滿是疑惑道:“昨夜,你怎麼知道我在密林裏?又是怎麼能在密林裏找到我的?”
她差點被沒來由的羞澀攪渾了頭腦,差點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記了。洛容城神色淡定,拿著瓷勺剜著粥遞在唇邊吹了吹,等口中的粥咽如喉間才開口:“因為有人半夜飛信過來,說你身處密林危險重重讓我前去相救。話說能找到你虧的是雨過後泥濘濕地上留下的腳印。”
當時的地麵的確是腳印,隻是不是她的腳印而是一雙女足的腳印卻不是綠璽的足印,可想而知是有人抱著綠璽走進密林的,而那人也定不想綠璽當真在密林內出事,才會在地上留下那麼深的印記,好讓他提早尋到綠璽。隻是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卻是不得而知了……
他說完從胸前的衣襟內,掏出一把墨色飛鏢,上頭纏繞著一張細小字條,內容就是洛容城口中所言。她有些奇怪地握住字條,上頭的字跡她並不認識,轉頭看向洛容城有些質疑道:“不會將我迷暈的就是你吧,、故意做出這副模樣以此來奪得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