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真是稀奇竟然能同時碰上兩位,平時甚少出門的兩人今日怎麼這樣步伐一致。”綠璽從躺椅上坐直身子,手臂微晃搖著手裏團扇,縷縷清風撩過臉頰卷起耳畔幾縷細碎發絲拂吹在臉側。
經她這樣提醒寶娟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會這樣巧,偏偏是今日會同時碰上沈良娣和趙寶林二人。綠璽視線望向遠處桃樹,笑看紛紛攘攘花謝:“接下去看吧,看她們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果然入夜時分攬月閣傳來動靜,聽說是沈良娣中毒,半夜吐了好幾次黑血整個東宮也瞬間動蕩不安。礙於身份綠璽著了衣裳就往攬月閣趕去,宮人手執燈籠沿途而去像是漫天繁星,碎亂夜幕。剛進攬月閣就瞧見有太醫走進走出模樣焦急,趙寶林比她先行早到些,站在床榻邊安撫著沈良娣。容城靠坐在床沿,攙扶著氣若遊絲的沈良娣,她幾乎整個身子酥軟趴靠在床欄邊,嘴角還有未來得及擦拭地血跡。
她抬眸瞧見綠璽的身影,頓時瞪大雙眼含冤指著她低吼:“就是你!就是你在糕點裏下的毒!”
綠璽有些發懵,前腳剛邁進屋子裏便被她這樣言辭灼灼地指責,多少讓她有些胸悶。她上前靠近,佇立在床榻前坦然自若瞧她
“良娣的話是什麼意思?”
趙寶林對她福了福身子,退向旁側。綠璽微斜眼瞧她一眼,複又收回視線落在臉色蒼白無力地沈良娣身上。容城的雙眼投來疑惑,仿若等著她親口解釋。沈良娣約莫氣血攻心,又咳出血來承歡替拿來絹帕去拭,大片暗紅。她十分費力地靠在容城的懷裏,這個舉動讓綠璽微末倒抽口氣,麵上還是往常得平靜。
“今日我吃了你的糕點,就這副模樣了!你說是不是你命人在糕點裏做了手腳!你想我死!”沈良娣說完這句話,又是陣猛咳。綠璽倒是佩服她,這樣虛弱之下竟然還能衝她大吼大叫。可這話多少有些文不對題了吧,那糕點可是她自己蠻不講理地搶去的,又不是她有意送去攬月閣,真是可笑。
她覺得可笑就真地笑了出來,眸眼清冷微謝投向沈良娣的身上,薄唇扯動:“良娣這話說的不對吧,我們素來不交好,我也從未想過要將吃用的東西給你。若說我那的東西,隻有今日被你強行奪去的桃花酥吧,可那桃花酥可是你執意拿去的。”
她說的慢條斯理,話末故意瞧了容城一眼。沈良娣朝著身側的承歡示意,便見承歡向她走來,攤開掌心是塊娟秀地帕子,她輕手翻開時綠璽才看清。裏頭是根銀針,可是不同之處是在尾端染黑。
“太子妃,這銀針是在桃花酥上試毒留下的。”承歡有意提點,仿若一切真是這盤糕點的關係,所有一切地矛頭都指向她。
綠璽垂眸唇角噙笑:“那又如何,這糕點是你自個從寶娟手裏拿走的不是嗎?若是當真有毒也並不會是我下的,隻能說明原先是有人想要害我,可良娣卻做了替罪羔羊。我又哪來的本事能未卜先知良娣今日會出現在花園,又這樣巧地奪了我的糕點。”
這件事原本便不該是她的錯,若是追根究底下去也隻能是沈良娣大吃苦頭,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沈良娣會冒這個險設下如此拙劣的圈套,除非她有能力將死馬說成活的。沈良娣的麵色蒼白如紙,唇角卻揚起抹立閃即逝的光彩,她說:“殿下可要為臣妾做主,太子妃素來古怪這些臣妾都可以忍讓,可今次卻是要臣妾的命啊!太子妃說糕點是臣妾搶過去的,純屬謊言!當時趙寶林也在大可問問她,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景!”
容城將目光投向佇立床尾的趙寶林身上,黑眸漸深:“將你當時所見所聞都悉數說出來,如有虛言統統給我滾出東宮。”
他話音帶絲慵懶,但語氣裏還是份不容置疑地深沉。趙寶林微縮身子,俯身道:“太子妃的話不盡然,當時臣妾恰好賞花路過,碰上太子妃的貼身侍婢寶娟。當時她手裏端著的正是那盤糕點,說是奉太子妃給良娣送去。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親口問問寶娟。”
她這話說出倒是讓綠璽有些呆愣,怎麼會繞來繞去又讓寶娟來作證,寶娟既是她的人又怎會聽她們胡言誣陷。容城眉宇蹙的越發緊,沉聲道:“說!到底是不是太子妃讓你送去給良娣的!”
寶娟嚇得趕緊匍匐在地,眼底的視線滑過趙寶林的方向,隻見趙寶林撚起手裏的絹帕輕拭嘴角,長袖因為這個舉動滑落露出半截雪白藕臂。手腕裏帶著的是隻鎏金鐲子,寶娟瞬間雙眼如炬臉色驟變。綠璽看不清她的臉色,隻看到寶娟渾身有些顫栗,消瘦的雙肩也微末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