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你有這些功夫和我說這些,不如去好好關心趙寶林去吧。上次我那一刀,竟然沒將她殺了,想來真是可惜。”綠璽語氣裏都是冷笑,說這句話是故意將臉上的神色顯得歹毒陰狠。
如她所料容城的麵色有些惱意,狠戾地視線緊緊盯著她,讓綠璽有種感覺寒氣自濕透的絹鞋底竄上全身,冷得心肝具疼。他不再說什麼了,收回視線漠然擦過綠璽的肩側離開。那輕晃的撞擊,像是把銳利地剪刀將她的心口撕裂到極致。她感覺雙腿有些發軟,仿若所有的力氣在頃刻被抽離身子。寶娟見狀上前攙扶住她軟下的身子,擔憂道:“太子妃,您沒事吧。”
“他隻一心想著趙寶林受傷差點沒了性命,卻不問一句我的孩子怎麼樣了。我的孩子沒了,他卻不難過。”綠璽徒然有些自言自語地喃喃,任由著寶娟將她攙扶往小院方向而去。眼底是幾近憔悴的空洞,有時候又會想起那句話,情深不壽。
容城的生辰期至,原因皇帝尚臥榻昏迷,這件事便也辦的草率。隻簡單的行了家宴,請了幾家子弟便也草草算數。綠璽臥於窗下一席芙蓉貴妃榻,側身臥躺其上屈起一手撐著腦袋淡望窗外景色。初春時節也快過去,桃花快要凋謝幹淨。寶娟泡著壺上好碧螺春步進屋子,茶香嫋嫋飄至鼻間。
“太子妃不去給殿下祝壽嗎?”寶娟邊倒著茶,語調在流水傾倒茶盞間掩去幾分輕渺。
她從芙蓉榻上坐起身子,衣料腰帶順勢垂拂餘地,疊起微皺。似乎是對這件事十分不上心,伸手接過茶盞,方掀開薄蓋就有霧白暖氣拂麵而來。她輕抿了口茶,帶了些慵懶:“我的禮物早就沒了,況且如今他也不想我去打攪。”
寶娟不再多話,大概覺得插不上什麼話了。
近晚時分,容城卻破天荒地親自來了小院。寶娟笑著說去泡茶,帶上屋門離開得輕快。
她坐在銅鏡前自顧自卸下烏黑發髻上的珠飾,及腰青絲如緞凝潤在她略顯單薄的背後散下。容城站在來時的地方沒有動作,兩人無話好久之後他才抬首去看綠璽的方向,帶了些暗啞地嗓音飄來:“你曾說過在生辰那日,會送我一件禮物,一件我一定會高興的禮物。”
他說出這句話倒讓綠璽有苦笑從心裏泛起,站起身子步步向他靠近。清寡臉頰毫無波瀾,細看眸底卻是驚濤駭浪。她上前微傾身向他靠近,肩頭墨發滑落蕩在他手背,有些微癢。似她的嗓音帶了別樣的蠱惑,繞的心間縷縷絲癢:“禮物,你竟然還記得這件事。既然你說出來了,我怎有不給的道理呢。”
她說完轉身往內屋而去,繞過鳧水寒鴉地屏風,光線裏她的剪影在屏風後移動,須臾手中捧著幅畫卷走來。容城在看到她手裏的畫卷和詭異笑靨時,感覺有疑惑裹住全身。綠璽也號不辜負他的疑惑,在他麵前坦然自若地將畫卷上的紅繩解開,畫卷由下展開。是幅百子抱桃圖,童男童女圍坐在顆碩大仙桃前,又有三兩坐於仙桃鋪展開的綠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