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頗有點多事之秋的感覺,皇帝昏迷、太子禁足騹驥宮、邊塞滋擾等等事件,組合在一起引人遐想。自容城被禁足騹驥宮,綠璽從沒主動去看過他,隻偶爾故意經過騹驥宮外卻終究沒有進去。倒是沈良娣和趙寶林跑的有些勤,多半事件沈良娣都是麵帶憂色、而趙寶林總感覺麵上透露著詭異,似笑非笑讓人生寒。
綠璽支著腦袋臥靠在半開窗幕下,看著窗外紛紛擾擾顏色姿嬈的桃樹一時有些惆悵。桃花改謝了,容城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寶娟端著綠豆糕跨進屋子,輕聲喚她:“太子妃,用些點心吧。”
她搖頭目光依舊望著窗外發呆,聽說薛環風還都了,卻不是打了勝仗和邊塞一戰傷員慘重。清昭和她說起過這件事,稱先前的情報被人泄露,才將萬無一失的埋伏計劃全盤失策。這裏又是個細作,綠璽卻覺得不會是趙寶林,因為她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關於朝政的任何事。
翻來覆去想了多日,難得稍微理清的思緒又在頃刻亂作一團。
“您真不準備去看看太子殿下了嗎?”寶娟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模樣,上前來說出這番話似乎都用了極大的勇氣。
綠璽終於動了身子,抬手順理了下被壓皺的長袖,寡淡道:“我為什麼要去看他?這些時候他原本就在起頭上,若是見著了我還不是徒然給他增添怒火,惹得心煩。”
話雖如此說的決絕,但每一次綠璽終歸會無意中問起寶娟容城的情況。騹驥宮僻離東宮,處於荒涼地帶,不知是否受了風寒?聽她言語寡淡寶娟似乎有的著急,咬緊下唇帶著哭腔道:“可是,可是騹驥宮那邊傳來消息……說太子,太子……”
她越往後說越是哽咽的厲害,這倒讓綠璽有些震驚地瞪大雙眼坐直身子,拽著寶娟的雙肩有些失控道:“他怎麼了?”
“太醫今早去騹驥宮瞧過,說是,說是天花。”寶娟說完這句,綠璽頓時覺得頭頂有悶雷炸開,震得兩耳轟轟作響。以至於她不顧一切地跑出屋子時,寶娟拚命的叫喚她都沒聽到。
騹驥宮原本荒涼,但沈良娣和趙寶林總會來瞧他,但知曉容城得的是天花後再無人前去探望,一時荒涼之處更是荒涼。綠璽趕去時院前的侍衛早已用白布蒙著臉,將她阻擋在外。好說歹說之下,才容許她隻能進去小會。
門扉上的溫度透著森寒,指腹觸及感覺那冷從指尖裹上全身,密密麻麻分布在渾身血液處滋生蔓延。推開屋門陳舊的吱啦聲在空曠的屋子內發出回響,繞過正前方的翠竹屏風後便是那襲寬大軟榻,而容城隻著單衣模樣虛弱地側躺其上。榻前的矮桌上還擺放著藥碗,濃濃藥味在白霧彌漫間分外嗆鼻。
綠璽愣愣看著他的身影,腳下的步伐帶動著身子僵硬地往前行走。眼前的視線在不不靠近的同時,升起霧氣。那麼多時日過去了,他傷她太深可時至今日她依舊沒法真正徹底地恨透他,這就是愛上不該愛的人存在的悲哀嗎。
容城的臉色不是很好,雙頰似乎因為高燒的原因飛紅,脖頸處密密麻麻蔓延出小紅點。綠璽落座下來,伸手去撫他的前額感覺到的是灼熱得發燙。環顧四下瞧見不遠處的臉盆,趕緊拿著布巾沾水後敷在他的額前。許是額角上的冰冷讓容城醒了過來,他有些費力地睜開雙眼,瞧清楚是綠璽的容顏時眼底閃過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