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人都縮著脖子,帶著帽子口罩。但是強烈的寒風還是會找到縫隙襲擊者人們脆弱的體溫。
偶爾一兩個站在街邊說話的,就像是聖誕老人的魯道夫一樣紅著鼻子,吐著白氣……
室內的溫度卻與外麵恰恰相反,無論是寫字樓,商場,住宅都依靠著B市強大的地暖係統,而顯得四季如春。
然而在一處高檔的別墅裏,這春天似乎有些喬裝的過於灼熱了。
那近乎痛苦的低吼,類於抽泣的呻吟,聽在耳裏叫人心驚。可這聲音聶青聽著卻是發自內心的痛快!他幾乎是瘋狂的發泄著,發泄著埋在四肢百骸的憤懣之情!
這男人不知是哪裏來的,或許是某個酒吧,或許是喝醉酒之後從不知名的地方。總之聶青和他也隻是床底之歡,無關風月。
他心裏的愛全部給了那個高高在上,觸手不可及的男人,但是那男人連個正眼都未曾賞賜給他。
他是文人的時候,他愛他的文字,愛他的不羈,愛他的文藝腔調。他是商人的時候,他愛他的果斷,愛他的認真,愛他的不擇手段。
聶青幾乎無時不刻的關注著他,他一向低調,不以真麵目示眾,卻因為那個女人傳出緋聞,上了幾次娛樂八卦。雖然有些八卦是他一手操縱,但是聶青還是把所有的過錯推到了那個女人身上!
因為她,他居然願意以自己的真實身份去B大做了一次演講,給那些甚至不知道他是誰的大學生!他的目光從沒有離開最後排的女人,一定也沒有注意到隱藏在人群中的自己!
在愛莎,他八麵玲瓏,殺伐果斷,懲處嚴明。他聯合各路商家,收服歐陽百鳥,籠絡各界人士,政府相關部門。甚至暗地裏勾心鬥角,挑了幾個刺頭競爭對手!
這一切的一切,他聶青知道,而那個女人不一定!
隻要一想到那個女人的臉,聶青對肖永的情就變成了傷!千瘡百孔,血流不止!
情之一字,一念成仁,一念成魔,最難掌控。
聶青被這畸形的愛折磨的不成人形,漸漸地也失去了心裏最初的那些珍貴的東西!
他沒有想到那個女人膽子那麼大,居然獨自來找他,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幾天前,他接到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公司的言舞的電話,直接把他約去了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言舞電話裏聲音太過冷靜,冷靜的叫人生疑。聶青冷笑一聲,搖曳生姿的獨自一人赴約。
言舞坐在靠窗的位置旁,一人默默的想著什麼,見聶青迎麵而來,扯了一個相當禮貌的微笑。
聶青看她一眼,暗地裏打量。輔一落座,就開口問道,“有什麼事情不能去公司說?”
“私事!”言舞的表情還是那樣無懈可擊,眼睛晶晶亮,笑容的弧度也是恰到好處的分寸。
每一寸表情像是事先彩排好的一樣,和以往很不一樣,真假,聶青從心底鄙夷。
聶青翹起二郎腿,背靠著卡座,以傾斜的目光掃向正襟危坐的言舞。
言舞略作停頓,迎著聶青的眼神望了回去。兩人目光的相撞,像是經曆了一場戰爭,雖然隻有兩分鍾,但是戰爭的主人公都堅定不可退。
終於聶青忍不住,放在桌上的那隻手稍稍彎曲,用指關節敲擊著桌麵,有些不耐煩的提醒,“有話快說,我可沒空陪你坐著!”
言舞的表情變了變,剛剛還是微笑女郎,禮貌萬分,此刻則變得認真嚴峻了起來。
“總監!”
聽得這一聲慎重的稱呼,聶青好整以暇。
“報紙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聶青一驚,卻並未在麵上流露半分,隻是悠悠的將眼睛睜大了些。
“你在說什麼鬼話?”
言舞早就料到他不會承認,也沒有指望他承認,聽到他反問,言舞隻是笑了笑,抿了口咖啡,抬起頭,繼續說道:“我今天既然能來找你,就是說我已經掌握了完全的證據,你否認也沒用的!”
聶青冷笑一聲,“我倒要聽聽你怎麼繼續!”
“總監,我叫你一生總監,是顧念我們的同事之情!但是,並不代表我原諒你所做的一切!在公司,你再怎麼苛責,為難我,我都無話可說!但是總監,你這次有點過分了!”
聶青白她一眼,隻問,“你所謂的證據呢?”
言舞也不理會他,繼續道:“其實,我很好奇,總監你這麼做的原因?真的是因為討厭我嗎?老板對你不薄,你這次為了打擊我,竟然連老板也要拖下水,你對我的討厭,已經到了置之死地的程度了嗎?”
聶青更加不耐煩了,這女人說對了,他是討厭她,報紙也是他搞出來的,但是她真的這麼天真?以為就這麼幾句,能奢望他承認?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