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正了正衣領上的風紀扣,輕輕抹去軍銜上的些許灰塵,迎著陽光將自己純白的軍帽置在桌麵上。無聲的笑了起來。
“指揮官,憲兵隊的車輛已經在樓下了。”門外,一名女子輕叩了下橡木門。
“獒,現在我不再是你的指揮官了,注意你的言辭。”解憂麵向窗外,九月的陽光灑在臉上,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他們怎敢....”獒緊咬著牙關,手指無意識的搭在刀柄上。
“這就是我為之而所奮鬥的法律啊,獒。無論如何,這是正義的選擇,是這個社會所做出的選擇。”解憂淡淡的說:“你畢竟是軍人,命令是你的職責”
獒深吸了幾口氣,沒在說話,側過身,微微鞠躬。
“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盯著她們,那些姑娘,可還稱不上一個稱職的軍人。軍無令為亂,在新一任的提督上任之前。保證她們的穩定與安全。”
解憂輕歎著,從獒的身邊走過,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和獒記憶中那個站在炮火紛飛的艦首上指揮的身姿毫無差距,但一個是去麵對敵人槍彈,而現在卻是去麵對身後的子彈,“不敗的軍神”死在了自己人的槍下,那麼的諷刺,卻又在幾千年的曆史上反複的上演。
軍靴的踢踏聲在樓梯間響起,竟有樂律般的美感,牆上掛著曆任在此任職提督的肖像,從維多利亞到如今,服飾上變化很大,但那眼神卻一直流傳亂下來。
逢站必戰
門外,平日裏有些隨心所欲的女孩們沉默的站列在兩側,無論是活潑可愛的驅逐艦,乃至秉承優雅的戰列艦,眉宇之間盡是肅殺,屬於軍人的氣場彌漫在路的周圍,沒有人亂動,猶如女武神的雕塑一般。
輕輕的笑了笑,解憂向盡頭的裝甲車走了過去,一路上寂靜無聲。路的盡頭,三名全副武裝的特殊部隊站在那裏等待著她。
眼光右側,一個墨紫色頭發的小女孩身軀在微微顫動,似在哭泣,又似在憤怒。腦海裏回憶起了與她的曆史,看似年幼的她,卻是與他從起始一直便與之共同作戰的戰友,一同在大西洋上書寫下了的傳奇。
但他卻隻能往前走,直視著前方。
抱歉啊,標槍,我作為你的指揮官,你的親人,如今,卻連一個擁抱來安慰你都無法做到。
解憂很清楚自己手下這些艦娘的品性,如果他流露出一絲動搖,想必她們就會和這個國家徹底決裂吧。
“為了大業。”解憂在心裏深吸了幾口氣,登上了押運的裝甲車,如他去被授予勳章時一樣。
“慢走,指揮官。”末尾,威爾士親王輕輕的呢喃到,心裏十分複雜。
“為了大業,真的要為之付出這麼多嗎……”威爾士在心裏想道,“那麼,我也該開始了吧。”
解憂坐在車上,兩名特殊部隊隊員麵對著他,盡管按規則應當打開槍的保險,隨時可以在犯人試圖逃脫的時候當場擊斃,但是兩名隊員卻將槍背在了身後,如同學生一般乖乖的坐在那裏。
“我這也算自食其果了吧。”解憂在心裏苦笑道,畢竟這支專門負責提督事項的部隊還是在他的提議下建立起來的,而如今卻要自己去麵對自己所栽培起來的部隊。
“先生,到了。”兩名隊員下了車,將
解憂攙扶了下來。
“沒必要這麼對我,我還沒死呢。”解憂哭笑不得的說道。但兩名隊員依然堅持的扶著他向刑場走去。
英國 樸茨茅斯 納爾遜港口 數名政府官員從倫敦飛往到了這裏,他們將親眼看著對解憂指揮官的死刑執行。
解憂看著港灣裏碧藍的海水,這是他自己所申請的行刑地點。
“在海上生,在海上死,真是海軍最好的歸宿啊。”解憂苦笑的向岸邊的刑場走去。
路旁不時傳來附近來看熱鬧的居民的切切私語。
“這不是電視裏那有著軍神稱號的提督嗎?”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啊……”
苦笑著,最終還是到了刑場,倫敦來的檢察官們坐在一旁的席位上,通告並確認解憂的死亡,大量的記者也在一旁架起了長槍短炮,爭取在第一時間將報道發布出去。
“ 這樣子死去,似乎也值了啊。”解憂立在岸邊的高台上,身後就是便是海,浪濤擊打著岸邊,如戰鼓般的濤聲回響在耳畔,讓人不禁想起了不列顛皇家海軍的前身,那縱橫四海的海盜們,也是這麼聽著浪濤擊打在船的甲板,唱著自創的歌謠鏖戰。
“願你的靈魂在上帝那裏得到救贖,你的英武之心即便在天堂也不會有所消逝,當你的罪與惡被上帝所原諒時。你等終將迎來幸福,阿門”。隨行牧師在一旁宣告完悼詞,執刑者走了上來,拉開了槍栓。
“ 那麼,“不敗的軍神”就死在這裏了”解憂平靜的看著槍口指向自己的左膛,眼睛中無悲無喜,倒影著蔚藍的天空,雲起雲湧在他的眼眸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