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請陛下三思。丹陽乃是我軍重地。趙霖不過一介書生,國中傳言,他的日常行徑更是瘋瘋癲癲……”一個四十多歲、站在朝議前端的中年人出列反對說。
趙霖翻了個白眼兒,這人他倒是認識,是他曾經的便宜嶽父司空楚翼,他雖然不想去鎮守丹陽,但被人在朝廷之上,指責他是神經病,還是心有不快,加之退婚的事情,更讓他惱怒萬分,忍不住出口譏諷道:“回陛下,微臣曾聽說楚大人不但日日流連勾欄,染上了花柳,還私通齊國……”
“胡說!一派胡言!”楚翼怒斥一聲,又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趙霖誣告朝中重臣,還請陛下將他拿住治罪!”
宣帝麵色沉重地問道:“趙霖,你有何證據?”
趙霖冷笑道:“回陛下,微臣也隻是聽國中傳言,未有證據。”
宣帝一愣,旋即想起剛才楚翼所言,哈哈一笑,道:“好一張伶牙俐齒!這丹陽校尉之位,你也倒是擔得。”
“請陛下三思!”宣帝話音剛落,又有一個老臣站出反對。
宣帝一揮大袖,說道:“此事朕意已決,眾卿無須再勸。趙霖,趙貴妃對你頗為想念,你明日就要到丹陽駐守,去和她道個別吧!高力,你帶他去見一見趙貴妃。”
“謝萬歲!”趙霖跪地謝恩後,隨快步趕來的一個小太監退出了宮殿,往後宮行去。
趙貴妃是趙霖父親的二妹,和趙霖父親關係最好,自幼也最疼趙霖。雖然隻在趙霖病重之時回家看過他一眼,但時常讓人從宮中帶些貢品給趙霖,故而趙霖對這二姨頗有好感。
趙霖隨高力入了後宮後,走過一道紅牆時,忽然聽到牆內女子歡聲笑語,抬頭看去,恰見牆內一個年輕女子坐著秋千高高蕩起。又想起此處是在禁宮之中,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蘇軾那首《蝶戀花》,忍不住駐足輕吟道:“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高力聞言,笑道:“晉陽侯妙才!”
趙霖咧嘴一笑,心中有些發虛,但一想起在這個世界中,蘇軾也不可能跳出來指責自己盜版,當下厚著臉皮將此詩詞據為己有,道:“小公公廖讚了,我們走吧!”
正欲離開時,卻聽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且慢!”
趙霖抬頭看去,隻見一個身穿明黃色宮裙的少女被一群宮女擁簇著站在不遠處的拱門外,姿容秀美,神態溫婉,十五六歲年紀頭上挽著一個高聳的烏黑發髻,一張俏臉雪白嬌媚,眉目如畫,眼中異彩漣漣。
一旁的高公公見了少女急忙跪在地上,叫道:“奴才見過平陽公主。”
趙霖一驚,跪下行禮道:“臣晉陽侯趙霖參見平陽公主。”
“啊?”平陽公主亦吃了一驚,旋即發現自己失態,掩住小口,言語中頗有喜意,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被父皇封為天下第一神童的趙霖?”
“臣愧不敢當!”趙霖再次聽聞“天下第一神童”這個稱號,心中更覺苦楚:自己似乎總是活在這個被自己霸占了軀體的孩童的陰影之中。
“免禮。剛才那首詞是你做的?”平陽公主笑吟吟地問道。
“微臣一時偶感而發,驚擾了公主,罪該萬死!”話剛出頭,趙霖就覺臉頰一陣火辣辣地燙,尷尬無比。
平陽公主問道:“剛才的詩詞本宮未曾記全,晉陽侯可否再重複一遍。”
趙霖頂著頭皮又念了一遍後,慌忙道:“啟稟公主,皇上著微臣到趙貴妃處請安,去遲了,恐貴妃娘娘怪罪。”
“嗯!你去吧!”平陽公主輕輕應了一聲。
“謝公主。”趙霖如蒙大赦,立馬緊隨高力離開。
“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平陽公主望著趙霖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眼中忽然多了許多哀愁。
一個大膽的宮女嘻嘻笑道:“公主,這晉陽侯趙霖年少有為,才華橫溢,可是不可多得地好男兒哦!”
“你作死啊!敢取笑本公主,回去一定重重罰你!”平陽公主笑嗔道。
小宮女委屈道:“公主,奴婢說的可是實話。”
“哼!”平陽公主輕哼一聲,提起小裙,一骨溜小跑進了朱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