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當時在長沙劇校的學生回憶:學校把教學和抗戰救亡運動結合起來了,他們上午上課、下午專門排戲,晚上參與演出;課餘時間就用自編的小節目、小演唱去傷兵醫院慰問受傷的抗戰將士,還抽時間協助、參與長沙各界業餘演劇隊的演出,每天都相當忙苦;他們的抗日宣傳活動受到了民眾的歡迎、讚賞,觀眾與演員常常融為一體,產生共鳴,場麵熱烈,情緒激昂,效果極佳。演出結束後,觀眾久久不願離開現場;他們為能用自己所學專業報效國家,能通過自己把戲劇藝術化為抗日救國的力量,而感到欣慰、愉快。
國立戲劇學校無論是在正規劇院演出的極低戲票收人,還是街頭演出募集到的資金,除必須開支外,全部捐給抗敵後援會作慰勞前方抗戰將士之用。《力報》、《生報》、《前鋒報》、《大公報》、《全民日報》、《長沙市民日報》等報的記者紛紛對國立戲劇學校的演出追蹤采訪報道,《力報》還為國立戲劇學校公演《最後關頭》出了特刊。《力報》1937年10月3日題為《國立劇校街頭劇、流亡者街頭賣藝、收人除吃大餅外都捐給抗敵會、感動一對摩登夫婦當場捐金飾》的報道中講到:街頭劇是最宜於向民眾宣傳的一種戲劇,劇校首次演出的效果就非常成功......大家都受了感動,最後在情緒激昂中同聲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全體唱《抗敵歌》。記者記錄了當時男女演員唱的一節小調和平劇:
"四季春調:(女唱)春季裏來是新春,小奴奴眼中淚淋淋,家破人亡無歸處,如今流落到長沙城;夏季裏來暑難當,東洋鬼子太蠻強,強占我土地千萬裏,華北的同胞盡遭殃;秋季裏來秋風涼,婆婆被殺屋燒光,丈夫作了刀下鬼,全家離散奔他鄉;冬季裏來飄雪花,萬眾一心把倭奴殺,日本鬼子都殺盡,東北的同胞回了老家。
平劇:(男唱)(西皮倒板)未開言,不由人,心中痛恨,(原板)尊一聲,眾同胞,細聽詳情:家住在河北丁各村,經商務農一良民,可恨那日本小畜生,強占了我國東三省,到如今過了六年整,盧溝橋上又起兵氛,不到十日,(轉快板)占平津,中國的同胞遭蹂躪,男人都作了刀下鬼,女人被奸喪了殘生;愛國的誌士投袂起,發動了抗敵自衛的大戰爭,有力的上前線去拚命,有錢的出錢來盡心,同胞團結把國保,四十年的血債齊算清,把樓奴,一掃盡,從此民族好複興,恥血仇報,共享太平。"《力報》記者簫寀次日在題為《街頭戲劇第一聲》的報道中說:很久就聽說街頭戲劇是宣傳的利器,可是無緣見得,同時又覺得戲劇的力量雖然大,隻是拘泥在戲院子裏,許多無錢階級都不得其門而入,終究是所施太偏,不料竟得躬逢其盛,看見國立戲劇學校巡回劇團的街頭演劇,雖然覺得範圍太小,很難吸收大量觀眾,卻已經是給無錢階級開了一個門路了。1937年10月3日,《大公報》記者模範在其報道中述到:"國立戲劇學校巡回公演劇團街頭宣傳劇隊一般演員憤慨倭寇殘暴,特組合劇團攜帶鑼鼓鉉笛,沿街演唱,一時觀眾如山,肅然感奮,劇中有流亡者之歌,難民哀告日寇凶殘(勸同胞團結禦辱)等戲劇"。
學校在長沙期間,為了擴大宣傳效果,廣泛喚起民眾投身抗戰,除了在長沙等附近市鎮廣泛演出外,還派出學校劇團沿長沙至常德一線巡回演出;派向培良率領由研究部與長沙文藝人士三十餘人共同組成的巡回公演劇團,沿湘江沿岸各縣、市、鎮演出。研究部和長沙文藝人士組成的巡回公演劇團經瀏陽、泉溪、湘潭、易俗河、劍山、南嶽、衡山,沿途以演戲、歌詠、演講及畫展進行抗敵宣傳,並結合當地情況和要求,舉行各界座談會,為當地學校和業餘演劇隊作戲劇講座和演劇技術輔導。他們深切動人的演出使各地觀眾感動不已,在南嶽頂上祝融峰前演出時,身居廟門自稱清心寡欲、看破紅塵、超脫世事的和尚們都感動得掉淚。
到達衡陽後,與衡陽地區海風文藝社,來雁劇團、咆哮劇社等各文藝劇社及十幾個中學聯合舉行了大型的"抗戰藝術座談會",向培良、陳永倞、餘師龍、蔡鬆齡、林婧、朱家訓、餘小明、郭子雨、陳健、程嘉哲及海風文藝社,廣德中學代表黃、袁二先生相繼在會上發了言。向培良就抗戰藝術運動的重要性、宣傳性,陳永倞就新興戲劇、學校戲劇史,劇團組織的必要性、方法、技術,餘師能就演出、導演方法,蔡鬆齡就農村戲劇問題,林婧就街頭劇編製方法,朱家訓就戰時戲劇舞台裝置,餘小明就化妝品的簡單製造方法,郭子雨就抗戰的繪畫音樂,陳健就化裝術的程序,程嘉哲就藝術綜合論的研討,進行了廣泛的宣講,使衡陽地區與會者茅塞頓開,受益匪淺;會上,海風文藝社,廣德中學代表黃、袁二先生當即發出發起組織"衡陽文化界抗敵救亡協會"倡議,即刻受到大家積極擁護,當場選舉出了籌備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