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很文藝,絲絲細雨溫柔的落在那些出門不帶傘活該被雨淋的路人的發絲上。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霧氣,混亂了視線,看人都有一種朦朧美。
這場雨,連著下了兩天,沒有要停的意思,自顧自的洗褪這座城市的汙穢。
每個人生下來時都是殘缺的,總要在活著的時候曆經七七四十九難才能總有十全中的九美蛻變成一顆令人垂涎的鑽石,欠缺的那一種美,是單純。
這世上沒有純真的東西,所有的一切或多或少都參雜著假,這似乎是新時代的潮流,被廣大群眾所追捧。
不知從哪天起,安分變成了這副憤世嫉俗的樣子……
比如聽說樓上大媽的媳婦兒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她祝福這個孩子能健康長大成人,不被病毒癌症神馬的所毒害導致英年早逝。
看著他那粉嘟嘟的臉蛋兒,安分又歎了一口氣:人活著是為了什麼?上幼兒園的時候煩惱尿床,上小學的時候煩惱成績,上初中的時候煩惱臉上的青春痘,上高中的時候煩惱找不到男(女)朋友,上大學的時候煩惱選不對專業。
少年煩惱找不到一所好的學校,青年煩惱遇上了難纏的上司,中年煩惱更年期,老年煩惱兒子不孝順。
你們以為安分真的相信了那天李遊說的話?開玩笑!那種忽悠三歲小孩的劣質把戲能騙得了四歲的她麼!她已經四歲了!
她每天在大街上晃蕩著,想跟小說寫的那樣男主女主意外偶遇然後來場浪漫的邂逅,可特麼的現實不是小說,在晃了四天無果後,她果斷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方法。
你們以為安分就怎麼萎了?開玩笑!她每天跑到李氏集團的門口蹲點,從早守到晚,想著就算逮不到李銀晨逮到他哥絡葉問清楚明白也好,可是她二大爺那會順了她的意,蹲了三天兄弟倆誰也沒見著。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特麼的李氏集團的總公司不在這座城市!這是分公司!
……
安分抓抓兩個星期沒洗的頭發,翻了個身子,腦袋撞在冰涼的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好似在嘲笑她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江湖規矩: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她當初為了沉默拋棄李銀晨一走了之兩個月,如今李銀晨拋棄她要失蹤,隻是那個時候的他有她現在的痛苦嗎?
安分一個翻滾下了床,慢悠悠地走到廚房,習慣性的衝了杯黑咖啡,在沒刷牙洗臉的狀態下一飲而盡。這個春天,她學會了淡定自如的喝下從前讓她愁眉苦臉的滾燙的黑咖啡。
木訥站在原地,習慣性的搜尋她的筆記本——小妻子,最後在洗臉盆裏發現了它,甩甩上麵沾著的幾滴小水珠,卷縮在床上看言情小說。這個春天,她學會了追她以前最討厭的苦情劇,還是她的前作者寫的文。
這個春天,安分的生過徹底糜爛不堪了……
看著小說裏男女主角的虐戀情深,她隻是默默地感歎這世間好事多磨,作者是王八之類的話。
撥通了這半個月裏通話記錄最多的號碼,一口唾沫還沒咽下去,那邊先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分子你特麼夠了,失戀不是癌症晚期,得了相思病算個毛線蛋子,你有種就給我跟孟薑女一樣哭倒長城,沒有就給我像芙蓉妹一樣沒心沒肺的苟延殘喘。李銀晨又沒死,你丫的把自己整得跟個寡婦似的有意思嗎?”
終於,在安分第N次幹擾她和沉陌約會後,夏燦炸毛了。
安分沒有被她的話打擊到一絲一毫,無所謂的說:“久別勝新婚,你們這樣一直膩在一起新鮮感一過就拜拜了,我這是在幫你們鞏固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這是她找的第N個理由。
上一個理由是:和讀者多溝通能認識到自己的缺點,彌補不足,使文的質量上升到無人能敵的大神境界。
結果被沉陌一句:不差你一個作者,感激不盡!給掛斷了電話。
上上個理由是:文虐得太過分了,我代表看這本小說的所有讀者對你提出這個經過深思熟慮的建議,讓男主和女主活得歡脫點吧!
沉陌強忍不耐煩跟她解釋:我這文的路線風格是這樣,要歡脫的麻煩搜索甜文爽文!
“分子,燦正在廚房磨刀霍霍向你招手呢,保重!”沉陌發出的每個音節都是顫抖的,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興奮了!
我了個擦,你丫的是多恨我!姐兒都要被你家那位給碎成渣渣,你還助紂為虐幸災樂禍!
安分急忙下床檢查自己的門鎖有沒有拴好,下一分鍾她發現她這個舉動真蠢,夏燦是何許人也?這種生鏽的銅鐵能擋著一頭處於發春期的母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