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始料未及的是,屍體醒了――或者應該說,阿迪力醒了。
我和趙平凡像盯著怪物一樣的盯著他。換成誰也不敢相信,臉朝下在汙水和淤泥裏麵不知道泡了多長時間的人,竟然會轉醒過來。
“你還活著?”老趙強忍住驚訝問道。
“我,活著……”阿迪力的聲音很虛弱,眼睛微微的睜開著。
“這到底是他媽怎麼回事!”等他更加清醒了一些,能夠坐起來之後,我忍不住激動,抓著他的肩膀大聲叫喊起來:“那座墓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那祭壇是幹什麼用的?”
“那些骷髏的舌頭裏麵,為什麼會養著蟲子?”我見他無比麻木,更加憤怒,甚至咆哮起來:“你知不知道,那些蟲子把人全都吃了!你他媽的為什麼帶我們來這種鬼地方送死!”
“蟲子,你說蟲子?”阿迪力終於有了反應,扭頭望著我說道:“你們見到蟲子了?”
“你不記得了?”老趙沉聲說道:“金甲屍體是你帶我們找到的,那些蟲子就是從那間墓室裏麵出現的!土匪差不多死絕了……”
我和老趙將墓室騷亂之後發生的事情,簡單跟阿迪力敘述了一遍。在聆聽的過程中,他的眼神有時會閃爍一下,有時會呆滯,並沒有其他的反應。
“阿迪力,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我們的話?”我惱怒不已:“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回答我們?你知不知道,剛才是我們救了你?”
“阿迪力,阿迪力是誰?這個名字我很熟悉……”他茫然的望了我一眼,之後有看了看老趙:“你們是誰?我怎麼了?”
見到這樣的情景,我和老趙徹底傻眼了。
“可能是失憶了。”老趙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對我說道:“我覺得不是裝的,剛緩過來,都不覺得害怕,連自己剛才躺在爛泥裏麵都不清楚。”
“那怎麼辦?事情搞不清楚了!”我無比苦惱。
“失憶症有很多種情況,遇到驚嚇或者頭部受到撞擊,都有可能發生。”趙平凡想了想說道:“他既然或者,咱們就得帶他走,邊走邊看吧。說不定很快就能恢複正常了。”
我覺得這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便認同了。
之後,我們給了阿迪力一些吃的喝的。他一邊狼吞虎咽,我們一邊嚐試著問他一些問題。果然,關於之前的一切,他都記不清楚了。
隻是,就算他失憶了。可他的手臂呢?這怎麼解釋?那條胳膊是被砍斷了的,我們都親眼見到了。然而,現在這條胳膊卻好端端的連在他的身上。
“你記不記得你受傷了?”我指著他的手臂問道。
“沒有受傷吧,我不覺得疼。”阿迪力嘿嘿的笑道,一抹嘴巴,刻意把胳膊抬起來。
我仔細的看了看,上麵連斷口都沒有,沒有砍傷的痕跡。
這太不可思議了,我和老趙不斷的搖頭。
“奇怪,我手上怎麼有個戒指?”阿迪力也盯著自己的手臂看了半天,忽然自語起來:“這上麵還有字呢!”
說完,把戒指從手上取下來,遞給我們一起看。
這枚戒指我和老趙很熟悉了,因為阿迪力之前天天都帶著,從不離手,說是家裏麵傳下來的。銀色的戒指,樣式很古老,上麵刻著一些符號,應該是某種文字。這些細節以前我們沒有太在意,反正這種符號我們也不認識。
“茶,卡!”阿迪力指著這些符號,喃喃自語道。
“你說什麼?”老趙問道。
“戒指上麵的字我認識的,茶卡!”阿迪力咧嘴笑了笑:“茶卡,茶卡……這很像一個人名,你們說,這是我的名字嗎?”
“我剛才說了,你叫阿迪力,是你帶著我們進山的。”我無奈的搖頭,拍拍他的肩膀。
經過一些嚐試,我們確定,現在的他真的是是想不起什麼事情了。
這片山穀不是久留之地,我們準備撤退。
阿迪力的幾乎是赤裸的,我們從屍體身上拔下來衣服給他穿上。因為山風實在太冷,我們都穿上了好幾層衣服――死人的衣服。
他這種狀態,是沒辦法給我們提供任何幫助的。趙平凡成為了我們三人之中的決策者。他的建議是,先離開大黑山,找個偏僻的地方休養幾天。
等到休整完畢,再想辦法進城,帶阿迪力看病,想辦法恢複記憶。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從大黑山出去之後,我們要想辦法兌換所有的狗頭金折現。
帶上黃金,帶上我們能收集的所有補給,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