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十分豐盛,有大米飯,還有野味。這是我許久以來,吃的最開心的一頓飯。席間,我喝了不少酒,老趙也喝了不少。
但喝酒吃肉最多的,還是阿迪力。這個家夥就像一輩子都沾過這些一樣。喝酒跟喝水一樣,拚命猛灌。
不知不覺,我醉了,迷迷糊糊之中,覺得渾身很熱。
等我酒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麵,被捆住了。繩子捆得很結實,手腳已經發麻。旁邊是一尊黢黑的火爐,冒著熱氣。
老趙和阿迪力也在我邊上被捆著,跟我比好不到哪兒去。
“這是怎麼回事?”我驚呼起來。
“兄弟,省省力氣吧。”老趙苦笑道:“說白了,咱的話,人家還是沒有相信。”
“被識破了?”我啞然。
“不知道……”趙平凡搖了搖頭:“我覺得,他們是怕我們本身就是土匪的探子。偽裝成解放軍混進村要幹壞事兒的。”
“咱們確實不是土匪啊!”我有點委屈。
“有什麼關係?”始終沒有說話的阿迪力忽然開口:“反正咱們不是……你們說,要是咱們被捆在這裏的時候,村裏再少了人,那就跟咱沒關係了吧?”
“別瞎說啊,怪慎得慌的……”我怕嘀咕了一句,不去多想。
之前喝多了酒,睡得昏昏沉沉。現在頭像刀刻一般的疼,根本沒法睡著。
我和老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阿迪力忽然自語起來:“剛才的羊肉真好吃,為什麼我還想吃呢……”
我覺得,他自言自語時候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恐怖,和之前認識的他截然不同。
就這樣耗到了快天亮的時候,忽然屋子外麵騷動起來。有哭喊的聲音,有叫嚷的聲音。
“外麵怎麼了?”我好奇的問道。
“別吱聲,我聽聽!”老趙挪動身體,讓耳朵盡可能的靠近窗戶。
聽了片刻之後,他忽然望向了阿迪力。
“到底怎麼回事?”我焦急的問道。
“我艸,阿迪力你這家夥真行啊,真被你說著了!”老趙咧嘴幹笑道:“聽這意思,村裏這次又丟了一個大活人!”
“咣當!”
幾分鍾後,屋門被撞開了。天光一下子照了進來,湧進來七八個壯漢。為首的是李獵戶,他的臉色很難看,手裏端著獵槍,一進屋就直接蹲在我們麵前。
“你們確定不是土匪的探子吧!”
“絕對不是!如果你們想繼續綁著我們,我沒辦法反對。隻是希望你們村裏不要再出事了!”老趙沉穩的回答道。
“好,好,好的很!”
李獵戶一連說了好幾遍,猛地掏出刀來,割開繩子為我們鬆綁。
“如果你們是解放軍,現在就出來幫忙,找出那群王八蛋!”
從黑屋裏麵出來之後,我發現所有東高村的村民全都出來了,每間屋舍前麵,站著三三兩兩的人。村民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還對我們指指點點。
我不知道這些人都在議論什麼,但看出來,所有人臉上,都寫著恐懼。
“李叔,村裏又有人失蹤了?”我忍不住問道。
“是,不過這一次……”李獵戶咬了咬牙,帶我們走到了後村。這裏有一塊土砌的牌樓,邊上有一處牛舍,還有一方石碾子。石碾子邊上,到牛棚中間的地上,有一灘血。
“王嬸家的兒子不見了,叫栓子。”李獵戶表情很痛苦:“這孩子才十歲,前些天跟我說要學打獵來著,要摸槍,我沒答應……”
“這孩子大晚上不睡在家裏嗎?怎麼丟的?”老趙不解的問道。
“你們過來看。”李獵戶把我帶進了不遠處的院子,繼而進屋。屋子比較簡陋,炕挨著窗戶。而這扇窗戶已經整體損壞了。
“孩子的家人呢?”老趙問道:“從住家綁走孩子,總會留下些線索吧。”
“爹媽都哭的不成樣了,現在村長那裏呢,老人都過去了,在安撫。”
“孩子娘每天都讓栓子睡在炕邊上,這裏是燒火的地方,最暖和。”李獵戶咬了咬牙:“狗日的土匪,趁著天亮時候人最迷糊,把孩子扒拉走了!”
“李叔,先別著急。”我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隻好勸道:“既然我們人在這裏,肯定會幫著村裏找孩子的。我覺得,或許孩子隻是受傷了,不一定真的會出事。”
“那孩子,確實已經死了。”
正當我想多勸幾句的時候,身後傳來阿迪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