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陰宅(1 / 2)

這名村婦看上去七八十歲的年紀,說話聲音很輕,顫巍巍的。

然而她的話,卻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宋姑婆,你是說,咱們村以前也有過類似的事情?”村長皺眉道:“快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張頭,要不你來講吧。”宋姑婆望向角落裏麵的一名遲暮老人。

“咳咳,你說吧,我這嗓子,說不動嘍……”老人臉上的皺紋抽動了幾下。

宋姑婆點了點頭,緩緩講述了起來。

東高村是在解放前就有的,原本村裏隻有少數的幾個大姓。後來,村子規模越來越大,外姓人也多了起來。

到了七八十年代,有些村裏的老住戶子女在省城工作,便跟著子女進了城。就在那幾年,村裏遷走不少人。

其中有一家,也張姓,跟在座的這位老者是本家,名叫張貴生。

這個張貴生本來是村裏最富的人家,祖宅是解放前就有的,占地很廣,十分氣派。進城之後,宅子就荒了。也沒人住,一晃好幾年過去了。張貴生的家裏人都沒有回來過。

當時村裏不少人有想法。甚至有人說把這處宅子給拆了,能騰出地方來蓋磚房,能多住幾戶人家。

但當時的村幹部給壓住了,說這樣不合適,總要聯係上宅子的主人才好。

這件事拖了幾年,終於聯係上張貴生的兒子。這才得知,老人已經過世。他的兒子表示,祖宅這輩子也回不去了,村裏怎麼處置都可以。

於是,村裏這才決定,把房子拆了蓋新房。

這處宅子荒了好幾年,陰森破舊。當時村裏都傳,這宅子夜裏有動靜,不太平。村裏人都迷信,傳的很邪乎。這麼一來,反而沒有人願意牽頭拆屋子了。

有個木匠,也是當時新搬來不久的外姓人,年輕,膽子大。村裏找到了他,想讓他帶著人拆房子,拆下來的那條大梁,可以歸他。

越是年代久遠的老宅子,大梁用的就越是好木頭,這一點,木匠比誰都清楚。他當然很願意,第二天就帶著人去了。

打開宅子,裏麵陰暗潮濕,有些滲人。其他人都有點害怕,木匠卻滿不在乎,說大白天的,就算這是鬧鬼的宅子,又能把我這個大活人怎麼樣?

說完,自己拿了梯子,就往房梁上爬。

講道這裏,宋姑婆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像是情緒激動。

有人給她倒了一杯水,扶著她慢慢喝下。

“宋嬸,後來呢,那個木匠怎麼了?”村長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也是當時聽人說的。那木匠爬上屋頂之後,騎在了房梁上,隻說了一句‘真是條好木料’,然後就栽了下來,頭朝下摔死在地上。”

宋姑婆又緩緩了,接著說道:“一看摔死了人,當時跟進來的人全都嚇跑了。死人的事兒本來就沒人願意沾,有是在鬼宅裏麵……”

“接連兩天,都沒人願意進去搬屍體。後來村裏開會商量,派了幾個膽子大的,進去之後,發現木匠人不見了,地上就一灘水,又腥又臭的……”

老婦講完之後,屋裏一邊死寂。

村長看看眾人,沉聲說道:“當時那人就這麼沒了?化成水了?這事兒,太邪!我不信!”

“宋嬸,那老宅還在吧?”李獵戶忽然問道。

“咳咳……還在呢,就挨著我家不遠,也在後村……現在放著咱家的農具。”老張頭替宋姑婆回答道。

“當年那木匠就死在那裏,這宅子肯定有問題,該去看看!”獵戶大聲說道。

“是啊,咱們這麼多人,怕什麼?我就不信,宅子真的鬧鬼!”立刻有人附和起來。

“又有人要死了……”阿迪力忽然輕聲自語起來,緊接著,開始吹起口哨。

“別瞎說!”老趙捅了他一下,隨後便站出來,表示願意跟獵戶他們一起進宅子。

當天晚上,除了吃飽喝足,我終於睡上了炕,

第二天,全村總動員,那些身強力壯的村民,還有獵戶,全都聚集在了後村,將那處張家的祖宅圍得的水泄不通。

老張頭取來鑰匙,打開了院門。院子裏麵堆滿了農具。

“院子鑰匙,是後來換的……咳咳……裏屋的鑰匙沒有了……”

“砸開!”獵戶在征得了村長的同意之後,安排人手,用鐵鍁撬開了鏽跡斑斑的鎖頭。

推開屋門,一陣陰風撲麵而來。潮氣很重,除了潮氣之外,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股味道,並不腥臭,像是裹著濃重的塵土。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種味道很熟悉,很像之前那座墓裏空氣的味道。

“當年那木匠就是扒房梁的時候摔死的。”有人提醒道。

我向頭頂看去,房頂漆黑一片。隱約能看到一根極其粗壯的房梁。這根梁顏色發烏,通體筆直,貫通東西,顯得非常堅固,日久彌新。盡管我不懂木料,也覺得這是根好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