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四心頭火熱,愈發覺得自己出來這一趟撿到寶了。
此刻,燕姝已然是將野豬的一整條後腿都給卸下來了。
眼見她麵色更加蒼白了幾分,額角汗濕,淩四不由上前幾步,將她手中的匕首奪了過來,不容置疑道,“好了好了,正巧老子也餓了,咱們就吃完再回去,剩下的我來吧,瞧你這病歪歪的樣子,要是路上厥過去,老子就白忙活了,軍營裏可是不養閑人的。”
淩四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繼續分割野豬。
跟燕姝相比,這位爺下刀就沒什麼技巧了,完全是以力破之,一刀下去,伴隨著刀鋒和骨頭間摩擦發出的輕響,野豬的另一條後腿被齊根斬斷,大開大合,狂野的一塌糊塗。
淩四顯然沒少在野外行走,割完了肉,便熟練的將剩下的野豬捆綁起來,找了幾根結實的樹杈,用作烤架,趁著撿衣服的當口,拾了柴火回來,三下五除二,便搭好了柴火堆,鑽出了火種。
淩四忙的時候,燕姝也沒閑著,她把之前找到了的果子洗淨,搗碎成汁,堆好柴火,將穿完的野豬腿駕到了火堆之上。
很快,在跳動的花火中,野豬肥厚的大腿滲出了濃稠的油脂,香氣漸漸逸散開來。
眼見時候差不多了,燕姝將之前搗出的果汁灑在自己切下的那隻野豬腿上,一邊灑一邊翻烤。
淩四見此,挑了挑眉峰,“燕小子,你這是幹啥呢?”
燕姝認認真真道,“調味。”
“調味?”
淩四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果子調味的,眼裏不由盛了幾分懷疑,“這能好吃嗎?小子,你別把肉糟蹋了。”
燕姝麵無表情,“我隻調自己的。”
淩四心下一堵,“你這小子也太忘恩負義了,怎麼說老子也是你救命恩人吧,不知道什麼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燕姝抬眸,清清冷冷的瞥了某位爺一眼,“我怕把你的肉糟蹋了。”
淩四嘴角抽了抽:“……”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這話怎麼就聽著這麼不對味兒呢!
淩四瞪了瞪眼睛,將腳邊一截碗口粗細的樹杈掰成兩節,捏的咯吱作響,可惜燕姝專心致誌的烤肉,完全接收不到這位爺的氣場和怨念。
這小子定性倒是好!
就在淩四淩虐木柴的時候,一股沁人的焦香從燕姝的烤架上慢慢彌漫出來,不同於之前的略顯肥膩的香氣,這股味道蘊著幾分清甜鮮美,醇厚的恰到好處,肥而不膩,讓人聞了,便覺口水泛濫。
淩四的喉頭不自覺動了動,相較於自己麵前烤的略微發焦的豬腿,燕姝麵前那隻,油脂像是被包裹住了一般,豐厚剔透,鮮亮誘人,尤其是撕開外皮,香氣四溢,汁水橫流,真真是引人食指大動,誘人的緊!
眼見燕姝旁若無人的開始了享用,淩四狠狠的啃了一口自己手上的豬腿肉,故作不經意的問道,“燕小子,你那個味道怎麼樣?”
“一般。”燕姝實話實說道。
以前在隊裏,夥食這塊兒大都是崢哥負責的,那位主兒堪稱是極品老饕,野外美食家,不管在何種情況之下,總能找到各種食材和調料,她這點功力跟崢哥比起來,自然是差的遠了。
好在這個時代的食材給力,簡單調味之下,倒是勉強稱得上一句一般。
淩四抽了抽鼻子,顯然很是懷疑,“真一般?”
燕姝肯定的點了點頭,“嗯。”
許是她的態度太過從容自然,淩四對於自己的嗅覺竟是產生了幾分動搖:莫非這肉就是聞著香,吃著一般?
“那個……我嚐嚐。”淩四痞氣的咧了咧嘴,決定自己驗證一下。
他割了塊肉,送入口中,下一秒,一股包裹著油汁的甜香在他的舌尖驟然炸裂!
“娘希匹的,這還叫一般,那爺這個算啥!”淩四狠狠的瞪了瞪燕姝,牙齒咬得咯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