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妘王府的營帳內。
妘泆泊挨著碳爐,靠坐在榻上,眼見妘夏端來了湯藥,不由揮了揮手,當先吩咐,“妘冬,去查查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是。”妘冬當即領命離去。
妘夏這才上前,將湯藥小心翼翼的送到了自家主子的手上,稍顯不解道,“少主,那些黑衣人暗殺的是戰王殿下,您不是一向不理會西淩的政事嗎?”
妘泆泊接過湯藥,篤定的笑了笑,“這件事未必是西淩之事,若那些人真正意在淩四,絕不可能隻派出這些人,就憑那些人,還不足以令淩四負傷。”
“也就是說,戰王殿下是……故意負傷?”妘夏能在妘家脫穎而出,成為妘泆泊的貼身小廝,腦子自然不差,他當即想到了其中的緣由,“或許戰王是想借此,讓承帝徹查此事呢?”
“若刺客真是為他而來,依著淩四的性子,巴不得那些刺客前來送死,一旦承帝徹查,反而會令對方投鼠忌器。”
妘泆泊將手中的湯藥一飲而盡,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眼底月華流淌,“或許那些刺客,並不是衝著他去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懷安郡主剛剛好跟淩四在一起,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了一些。”
妘夏聞言,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那些刺客有可能是衝著懷安郡主去的!”
妘泆泊聽到這話,將手中的藥碗放在桌麵上,發出了一聲冰冷的脆響。
妘夏登時抿了抿嘴唇,猶自不解道,“可是,戰王殿下為什麼會把自己弄傷呢?”
妘泆泊笑了笑,“你剛剛不是猜出原因了,若那些刺客真是衝著懷安郡主去的,承帝的徹查就很有必要了,當然,這隻是小部分原因。”
妘夏本能好奇道,“那大部分原因是什麼?”
妘泆泊轉動著手中的極品紫眼睛佛珠,似笑非笑道,“不要想得太複雜,或許,淩四隻是瞧著旁人生病,也想嚐嚐當病患的滋味罷了。”
妘夏嘴角抽了抽:“……”
不是,淩四爺能這麼無聊,這也太幼稚了吧!
隻不過,看著自家少主眼角眉梢若隱若現的驕傲,妘夏莫名覺得:或許,這就是答案!
話說少主,您被病痛折磨十年,最厭惡的就是生病了,您說您這是得意個什麼勁兒呢!
為啥這大佬的想法,跟他們差距這麼大呢?
莫非這就是人家能成為大佬的原因?
此刻,距離妘王府的營帳不遠處,威遠侯府的營帳內,則是一片忙碌。
原因無他,威遠侯府這邊有人受傷了。
不是威遠侯夫婦,更不是裴雪燼兄妹倆,而是盧青青。
就在剛剛獸潮發生的時候,盧青青替裴月英擋下了一隻野狼的攻擊,相當於救了裴月英的性命,威遠侯極其夫人感念她的恩情,自是十分重視,甚至找來了太醫。
盧青青背後的傷口看著嚇人,鮮血淋漓,其實就是三道利爪的劃傷,隻不過,傷口深了一些。
威遠侯夫人找來的是女醫,因為沒有大礙,女醫為盧青青很快便處理好了傷口。
威遠侯身為男子,自然不好留下,威遠侯夫人對盧青青雖然有些感激之情,不過她高高在上慣了,更何況,那傷口不算嚴重,她安撫了幾句,便率先離開了。
倒是裴月英和裴雪燼都沒有離開。
送走了自家母親,裴月英立馬坐到了盧青青床邊,“青青,你怎麼樣,還疼嗎?”
盧青青撫著肩膀,眉頭似蹙微蹙,狀似努力的勾了勾唇角,笑容蒼白道,“不是很疼了,不過是一些皮外傷,大小姐你沒事兒就好了。”
裴月英登時親近道,“怎麼還叫我大小姐呢,叫我月英就好了。”
盧青青稍顯惶恐,“這怎麼能行呢,小女身份低微,怎麼能直呼大小姐的名字呢?”
裴月英大大咧咧的笑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把你當成姐妹,怎麼就不能叫名字了。”
盧青青似是掙紮了一番,終是不好意思的吐出了兩個字,“月英。”
裴月英登時喜笑顏開,“這就對了。”
盧青青也跟著笑了,隻不過,她似是想到了什麼,麵上的笑容一滯,語氣稍顯急促道,“月英,剛剛夫人在這兒,我不好多問,我身上的傷,會不會留下疤痕呢?”
裴月英聞言,不由一滯,“這個……那名女醫說了,若是調理得當,就算留下疤痕,也不過是一些小傷痕,你不要擔心。”
“居然真會留疤……”盧青青顯然心神一震,眸光都出現了些許恍惚。
裴月英見此,趕忙安慰道,“那些疤痕都在後背上,想來是沒什麼影響的。”
“怎麼會沒有影響呢,一個女子身上留了疤,若是日後……”盧青青似是激動失聲,話一出口,才回過神來,滿麵歉意道,“月英,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雖然她的話沒有說完,同為女子,裴月英又怎麼會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