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證明,穆士鴻的確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喬景生渾身一僵,震驚失聲道,“你說什麼?”
穆顏姝不緊不慢的重複了一邊,“我說穆士鴻的確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喬景生眉頭皺像是要夾死蒼蠅,“證據呢,為什麼會這麼肯定?”
穆顏姝肯定道,“我從蘇怡情口中試探出來的,千真萬確。”
喬景生跟穆顏姝相處了這麼些時日,自然清楚她的眼光,她的判斷,既然她說了千真萬確,那就必定是事實!
“難怪,難怪……”他不由一陣失神,想到穆士鴻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眼底又悔又恨,“我一直以為穆士鴻對你冷待,是因為你拖垮了婉臻,沒想到,究其根本,你不是他的女兒!那你是誰的女兒,難道是傅長風?!”
喬景生剛剛得出這個結論,便蹙眉搖了搖頭,近乎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就算傅長風真的負心薄幸,也絕對不會不認自己的女兒,或許,他根本不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穆顏姝眸光一動,一針見血道,“為什麼不可能,他都負心薄幸了,為什麼要認一個已經被拋棄的女人的女兒?”
喬景生麵色複雜道,“雖然不想承認,傅長風這個人言出必行,很有責任感,他絕不會放任女兒流落在外,不聞不問。”
穆顏姝聲音冰涼,抽絲剝繭道,“他連山盟海誓都可以不管不顧,任由葉家旁係奪權,任由我母親流落家族之外,解除婚約,另覓他人,更何況是區區責任感,喬叔不覺得,你口中的傅長風有些自相矛盾嗎?”
“這個……”
喬景生陡然一滯,這些年,他一直對數年前的那場碰麵耿耿於懷,先入為主之下,倒真是沒有思量過這些問題,“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一些不妥。”
眼見喬景生若有所思,穆顏姝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這才輕聲道,“人總是會站在自己的立場去考慮問題,這並不是出於自私,而是本能。”
喬景生驀然抬頭,“你的意思是……我判斷錯了,傅長風並未負心薄幸?”
“傅長風是否負心薄幸,我是否是他的女兒,現在都言之過早。”穆顏姝搖了搖頭,放下茶杯,一字一句道,“於我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父親,而是找到那個背後害我的人。”
喬景生點了點頭,“看來你已經有想法了。”
穆顏姝撫過自己的容顏,“這個人既然毀了我的臉,隻有一種解釋,就是不想讓人認出我這張臉,甚至討厭我這張臉,傅家的主事者為男子,就算他們不想我母親壯大葉家,將人殺了便是,能夠這樣鈍刀磨肉,盯著一張臉做文章的,隻能是女子!”
喬景生眸光陡然凝重,“你是說……”
穆顏姝也沒在繞彎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懷疑,“說說葉子苓這個人。”
喬景生顯然早有預料,微微頓了片刻,便開了口,“葉子苓……也是一個天才,用藥的天才,隻不過,跟你母親無法相提並論,你母親就像是一顆明珠,讓同時代的人,黯然失色……”
眼見喬景生提到自家母親,又要陷入回憶之中,穆顏姝不禁適時吐出了四個字,“喬叔,重點。”
喬景生情緒登時滯了滯,沒好氣的瞥了穆顏姝一眼,這才繼續開口。
“先前我說了,葉子苓嫁給了傅長風,二人剛剛成親的時候,葉子苓相夫教子,神醫穀仍舊是傅長風說了算,並沒有傳出其他聲音,隻不過傅長風專注醫道,不想將精力放再瑣事上,葉子苓便開始慢慢插手神醫穀的事物。”
說到這兒,喬景生眼底浮上了幾分忌憚,似感似歎道,“若葉子苓生為男子,必為梟雄,這些年神醫穀在她的治理之下,擴張的極為迅速,原來,神醫穀十分低調,這位葉夫人上台之後,卻在四國各地開設了懸壺醫館,治病救人,誠然,這是一件好事,可這位葉夫人不止治病救人,隻要是看到醫道天才,或者醫術藥方,都會用盡各種手段,收入囊中,長此以往,天下醫道,或許就會變成神醫穀的一言堂了。”
“這還不算,原來的神醫穀從不跟四國皇族打交道,這位葉夫人,卻是跟四國的皇族都有醫藥往來,關係十分密切,這是對外,至於對內,這位葉夫人行事就更加霸道,不擇手段了,先前,我讓你小心神醫穀,就是因為這位葉夫人。”
喬景生無奈的歎了口氣,繼而攥緊了拳頭,聲音憤然,“我知道,你會有此一問,是懷疑這位葉夫人,她的確有些動機,可惜事情過去太久,那時候神醫穀全麵封穀,葉家行事幹淨隱秘,我並沒有查出什麼,最重要的是,不管葉子苓做了什麼,最終決定一切的,還是傅長風的態度,若是傅長風沒有辜負婉臻,葉子苓不管做什麼,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