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這樣的結果之後玉暖反倒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仿佛這些日子的墮落就是在等這樣一個結果。既然玉寒知道了這件事情,她也不再隱瞞,想一下也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是她自己太在意而已。當然,秦琴和薇拉她還是瞞著她們的,她一向不喜歡張揚,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能自己處理的事情她盡量會自己處理,況且,現在還有玉寒幫著她想辦法。其實辦法也已經想出來了,她已經打電話到醫院預約過了,手術就定在下個周三。玉寒請了假在家陪她,完全是沒有必要的,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真的。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失眠,想哭,但哭已是於事無補的事情。她用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肚子,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床頭放著的鬧鍾滴答滴答地走著,心裏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是不是也舍不得,舍不得她還未出世的孩子就這樣消失?也許是吧,她閉上眼睛,在黑暗中轉個身。
星期一的時候她去公司裏遞交辭職信,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巧地遇到何木年,他好像一點也沒有變,穿一身正裝,整潔幹淨,冷傲的臉龐,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場。他在她的前麵,和她迎麵走來,修長的身影一點點地靠近她。她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漠一些,她不跟他打招呼,也不看他,打算這樣目不斜視地擦肩而過。他慢慢地經過她的身邊,就在她以為他們就要這樣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卻一下子拉住了她。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他知道了嗎?玉寒不是答應不告訴他的嗎?她終於有了重新開始的勇氣,她已經謀劃著從這裏搬走,甚至已經在網上重新找工作了,她無力跟他糾纏了,他是玩也罷,是遊戲也好,請放了她。
他拉著她,不容她抗拒地把她拉到了他的辦公室。他“哐啷”一下把門關上,然後拉過她把她抵在門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睛裏的湖水劇烈地翻湧著。她毫無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她現在一點也不怕他,即使是昔日裏讓她害怕的那雙眼睛她現在也不怕。他低下頭,狠狠地吻她。她想推開他,他卻巋然不動,她咬了他。
夠了,夠了,夠了!
她的舉動徹底惹怒了他,他的眼裏燃著怒火,他捏起她的下巴,那麼用力,他冷冷地看著她,她亦冷冷地看著他。
“薑玉暖,你很缺男人麼?那麼我可不可以?”他冷笑著,那笑容裏帶著一絲苦澀,一絲狠絕。他隻是一個替身,他隻是一個替身,那麼在遇到他之前她到底找了多少替身?秦棋?歐川意?這些人,不要以為他不知道,她跟他們都不隻是簡單的朋友關係,是麼?歐川意甚至為了她跟他的女朋友鬧翻,她以為他不知道麼?如果她覺得那麼多人還不夠,那麼不差他一個吧。
玉暖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他把她當成是什麼?這樣的話他也說得出來嗎?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人?
“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繼續陪我?”何木年鬆開她,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
玉暖依然沒有說話,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原來他是這麼想她的,原來在他眼中她是這樣的,開始不是他來招惹的她麼?為什麼現在到變成了她為了錢來找他?她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跑出去。
從一開始他們的關係就沒有沾上錢,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越陷越深。
何木年愣愣地看著消失在他眼前的背影,頹廢地坐進沙發裏。他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麼?他本來不是想好好地跟她談談嗎?隻要她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就相信她,可他為什麼要說那麼狠的話?這樣也好,他不是要打算離開了嗎?他沒想到他最後還是要回法國去,他父母的事情他不想再管,也不想再繼續走他父親為他安排的路,幸好他在法國的時候買下了一座葡萄莊園,那完全是用他自己的錢買的,跟他的父親沒有一點關係,過幾天他就會過去,忘掉這裏的一切。
玉暖一口氣跑出去老遠,他竟然是這樣想她的,在他的心裏她竟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