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1 / 3)

第 23 章

我怔忡地看著師傅背影消失的牆角,黯然神傷。

我垂頭喃道,“茫茫人海,擦肩而過,隻餘背影聊以相思,不知道是有緣還是沒緣啊。”

樓西月扶著下巴,看著遠處,涼涼道,“沒緣。”

我唏噓感慨道,“佛說:前生五百次回眸方能換得今生擦身而過。今生今世,我們遇上了誰,愛上了誰,都是因為前世積攢的緣份。在青燈古佛前摘下的菩提葉已經寫下了這一世的定數。人來人往,若是不能相伴到老,是因為前世來不及回眸,相遇即是有緣,善哉善哉……”

樓西月聽完好似陷入沉思中,靜立片刻之後,他偏頭問,“所以,這是哪個佛說的?”

我頓住,凝神想了很久,道,“我要露腰,我要蒙麵。”

汶淶郡是薛國都城,臨海而建,三麵環山,帝君行宮位於郡中,抬首遠眺,以琉璃瓦所蓋的大殿沐於陽光下,斑瀾流溢,金碧輝煌。

我們落角在街邊的攤點,用碎銀子換了些熟肉和幹饃,就著汶淶當地的木熹酒填肚子。聽得一陣嘈雜,路上的百姓紛紛退散,讓出一條道來,婦孺老幼皆立於街邊,探著頭好像在等什麼。

正午,遠處大殿中,“當——”一計雄渾的鍾聲響起,鍾鳴五聲之後,驟止。

鼓樂聲起,在長空中低回起伏,殿上升起嫋嫋青煙,盤環於正空,久久不能消散。

西南天際懸起天燈,煙雲縹緲,薄影搖紅。

百姓都噤了聲,肅穆整齊地立在兩旁。

我問樓西月,“怎麼回事?”

樓西月低聲道,“好像是祭天。”他伸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一隊兵馬領路而至。為首的那人著黑色勁裝,駕一匹赤色驃騎,額間係烏青色額帶,將他的眼眸襯得宛若星辰。

我滯了很久,問樓西月,“怎麼我看外國人都長一個樣,領隊的那個,不是子夏吧。”

樓西月支著下巴,“嗯……”

我驚歎,“原來,他居然是個人物。”

樓西月敲著扇子,“嗯……”

我托腮,“我也曾經和皇親貴胄有那麼一段跨越海峽、無關種族的糾隔。”

樓西月瞥了我一眼,不說話。

子夏後頭一隊長車,有樂師奏樂,宮女著紅色紗衣,手托供器、祭品,分置兩側。

六馬並駕,一男子著紫色朝服,上繡雙鳳逐日,頭戴旒冕,貴氣之色聚於眉宇之間,坐於馬車上,想來便是東土帝君。

兩個年輕男子錦衣駕於良駒之上,護於左右。

帝君之後,是一個女子立於銅質雙輪獨轅車之上,她著一身黑色衣衫,烏發垂至腰間,宮女手持刺繡宮扇立於其兩側。她膚色極白,麵容妖嬈,眸中好似在碧海盈盈,眼角上揚,暗含陰厲之色。觀其地位,好似就在帝君之後。

我問道,“這個是帝後?二人怎麼不共乘一車?”

樓西月沉吟道,“我有聞東土帝君並未娶妻納妾。”

我驚奇,“古往今來,有妻有妾君臨天下是多少皇帝畢生的願望。這個帝君這樣地純潔?”

樓西月淡道,“可能……”

我忽然想起樓西月先前與我說的話,恍然,“我想起來了,東土好男風。原來帝君兩旁那兩個才是他的妻妾,不同凡響啊不同凡響。”

樓西月扶著額頭說,“……”

我轉念一想,“帝君沒老婆,那公主哪來的?”

我向那黑衣女子身後瞧了瞧,不由得被她後頭的那匹乘駕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