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女,正是無憂。
無憂嫣然一笑,道:『多謝你誇獎,唔,這兒是你家?那我怎麼到你家來的?』
紫元宗心念微動,忖道『奇怪,我和妹妹近在咫尺,怎麼我不能聽見她的心語?看她模樣,好像也沒覺察到我。』又想道『此事恐怕大有古怪。我先別忙進去,且聽司馬斌如何應答。反正現在深陷危境,要想逃脫比登天還難。司馬斌既是紫竹院的舊主人,定然熟知園內種種情形,或者言語間會透露些出園秘道,那便對我們逃走大有助益。』他曆經數變,關鍵時候已很沉得住氣,當下強自收斂神思,側耳傾聽。
司馬斌看著無憂淡淡的笑容,從容自然,清麗秀妍又無半分媚態,骨頭都酥了,呆呆的張大嘴巴,念叨:『怎麼......怎麼到你家來......?』
隨著年齡漸長,無憂已知自己的美麗驚世駭俗,別人種神魂顛倒的表情,她也早就見慣不怪了,道:『對啊,是我在問你啊,我怎會到這裏的?』司馬斌回過神,嘿嘿笑了幾聲,道:『這叫「千裏姻緣一線牽」,若非當初醉仙閣一晤,嘖嘖,我還真不信世間竟這等天仙般的美女。今日咱們久別重逢,你說是不是大有緣分?』他生性好色,勾引輕薄之語本是隨口而出,但此刻戲侮這個清純至極的少女,不知為何,竟忽然產生出難以名狀的興奮感。
無憂怔怔地望著牆壁,好像沒聽見司馬斌的話,沉吟半晌,又問道:『我哥哥......就是你們說的那個「追月大俠」,現在他在何處?』司馬斌顫聲道:『你哥哥......嘿嘿,我不就是你哥哥麼?從今晚起,我便作你的情哥哥,好不好?』他色令智昏,表情激動,口中胡言亂語,鼻子裏呼呼喘氣。門外的紫元宗聽了,心頭怒火亂撞,直想衝進屋子狠狠抽他幾百個耳光。
無憂斜著目光瞅了司馬斌兩眼,嘴角撇了撇,淡淡一笑,道:『哦?--』語調拖曳悠長,不屑之意蘊含在少女頑皮的口氣裏,好像在說『你麼?別開玩笑啦!』然而神色柔靜,又似對司馬斌的穢語並不在意。司馬斌心思乖誕,他如此恣意調戲,隻是極想看看無憂害羞恐懼的樣子。卻見她氣閑神定,毫無怯意羞態,不禁大感掃興,同時更心癢難搔,咬牙道:『哼,小丫頭,趁早別得意,知道待會我會對你做什麼嗎?』
無憂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注目打量司馬斌,眉頭微皺,道:『看你樣子,好像身體動彈挺費勁的。嗯,早先你被張前輩折斷脊梁,還沒痊愈嗎?傷勢怎樣了?』話語溫婉柔和,確是發乎內心的關切。紫元宗暗暗皺眉,心裏歎道『妹妹又來了,唉,老是這般亂施善心,也不瞧瞧對方是什麼人。』
司馬斌微顯慍色,隻道無憂出言譏諷,暗譏諷他『沒力氣動彈,還能做什麼事?』,哼了兩聲,默然無語。旁邊陳希文見氣氛尷尬,忙插話道:『我看大身主雖行走尚難,但四肢已經轉動自如,多半很快便能康複。脊骨重傷素常難以治愈,大身主傷愈的如此神速,真可謂「吉人自有天佑」。』司馬斌精神複振,笑道:『哪裏是什麼「天佑」?我自被黃天驕那廝抓入大獄後,幸得九華道宗仙師設法相救,後來也蒙他施以靈丹妙藥,傷勢這才慢慢好轉。小美人兒,瞧我坐胡床上動不了麼?嘿嘿,調教你的力氣卻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