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1 / 2)

這一下傷勢輕微,但卻猛然撩起了紫元宗的性子。他憂煩數日,失望,悲傷,憤懣諸般愁緒悶積於胸,卻在此刻瞬間爆發出來,當即劈手奪過鐵杈,順勢一揮,杈端劍氣橫掠而過,猛地將掌櫃的天靈蓋削掉半邊。隻見紅光乍現,屍骸倒伏,鮮血腦漿滿地流淌。眾夥計驚得渾身麻木,沒人能挪動半步。紫元宗凶性發作,趕上去連傷兩個。夥計們恍然驚醒,發聲喊,四散奔逃。紫元宗也不追趕,拳打腳踢,乒乒乓乓,把店裏桌碗酒壇等物事砸個稀爛,這才稍覺解氣。

轉眼間店內屍橫血泊,破罐碎瓷星羅狼藉。紫元宗遊目環顧,呆呆佇立片刻,忽而啞然大笑,心想「當日妹妹在身邊時,常說以善感惡,寬宏待人。結果每每被世人殘害,直落得幾番生死掙紮。如今我一口氣結果了這許多鄉民,卻又如何?痛快,痛快!哈哈。」剛想放火燒了酒肆,轉念又尋思「此番大鬧已驚動街坊四鄰,待會官兵和道宗弟子必定趕到。好,省得我上門尋釁,正好在此會會他們。」

打定主意,紫元宗扯張矮桌擺到門口,大剌剌的坐在街心,隻等有人前來廝鬥。遠近住戶見了這般架勢,誰敢走近探究。其中有知情者,認出紫元宗就是先前橫行街市的那個「啞巴惡魔」,更為駭異驚懼,於是各自緊閉門窗,誰也不敢上街行走。漸漸日落天黑,四下裏毫無動靜,紫元宗納悶,心裏琢磨「奇怪了,當街殺死人命竟無人過問?莫說折衝府官兵,連鄉丁差役也不見一個,怎麼回事?難道道宗諸派已經離開十鬥坪?」

他滿腹疑竇,撇開矮桌,跳起身直奔濟世堂。旋即來至堂外石階前,舉目端詳,隻見兩扇銅釘大門敞開,往常那些守門的彪形大漢蹤影全無,偶然幾個仆役出入,都是懷抱著包裹,鬼鬼祟祟的模樣。

紫元宗觀望良久,愈發疑惑,終於忍不住束緊腰帶,跨上台階衝進門內,疾步穿過大堂,轉入紫竹院裏各處巡視。沿路房舍冷清寂靜,聽雨軒,擷翠館,青風閣等處俱都空空蕩蕩。偶有兩三個丫環現身,手裏或拿著貴重器皿,或攜卷絲綢綾羅,看見紫元宗便惶恐驚逃,顯然是偷盜財物後做賊心虛。

僅用半個更次,紫元宗已尋遍前後房屋,卻沒發現道宗和福壽堂諸人。漸漸轉回到前麵大堂,兀立堂上,心下盤算「此事作怪!道宗各派弟子加上福壽堂幫眾,幾百之眾眨眼便沒影了?那麼多折衝府官兵,竟也像是憑空消失,如此奇變定有緣故,嗯,不知與妹妹下落有無關係?「念及此節,忽生戒心「莫非妹妹失蹤,就是朱秉正指使道宗弟子綁架?然後設下埋伏引我到此間,再伺機擒拿我......

不對,尹方士何等厲害,他既知道妹妹是我的未婚妻子,又有求於我,怎會任由朱秉正行凶?」

他思量多時,腦中逐漸理出頭緒「由此推斷,隻可能是尹方士擄走了妹妹,從而挾製我就範。這瞎道士枉自活了幾百歲,行事居然如此陰損!對了,記得尹方士曾說得罪了冰蠃宮主,近期須回天山領罪。何況他為了續命延壽,要向神木宮主求取什麼『煉心玉液』。嘿,反正他肯定會在天山出現,我索性也到那裏去等候。隻要見麵就問他要人,倘若妹妹有半點傷損......尹方士,我哪怕拚掉這條性命,也定讓你七百年壽數化為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