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英默然不答,攥緊長矛隻待轉身刺擊。此時蓬萊諸仙已走出船艙,太白童子站上船頭,麵對那團飄忽無定的白影,肅然喚道:"蓬萊仙宗齊聚天山,乃為除魔大計。乘黃仙使,汝若逞性尋釁,何妨與本部試煉法術!"雙肩驀地輕抖,身上的銀衫鼓蕩飄卷,猶如巨大的蝙蝠張開了雙翼。緊接著光芒耀眼,銀披風不見了,樓船正前方的白霧彌漫,倏爾遮蔽星空,仿佛張開了無邊無際的巨網。
乘黃仙使叫道:"哎呀不好,鎖靈戰雲!趕快逃之大吉罷。諸位仙友,吾去也!啊哈哈......"空中笑語縹緲,白影憑空而逝,僅剩極遠處一點光斑還在閃爍。
太白童子微抖雙肩,鎖靈戰雲凝集聚斂,變成銀色披風,依舊垂掛在他的背後。紫元宗見狀似有所悟,心想"鍛魂奴用鐵鏈鎖拿對手,太白童子以銀披風困敵,兩種仙術大同小異,隻是法力高下的分別。太白尊者施發的戰雲彌蓋天穹,令對方無所遁形,比鍛魂奴的鐵鏈可厲害多了。"
聖英跳落船板,躬身道:"敢問尊者,適才戰雲盡可鎖住乘黃仙使,為何放其逃脫?"
太白童子道:"若論鬥法,他不是你的對手。令其知難而退便可,權當給天山仙宗以示善意。"
朱雀背著手,遙望幽藍的天際,微笑道:"我倒有些喜歡天山仙宗了。瞧人家,講話語氣多麼風趣活泛,哪裏像你們呢,個個冷冰冰活像廟裏的泥菩薩。哎,下次遇見這位乘黃仙使,定要攀談攀談。"
開陽師匠冷然道:"乘黃仙使奔馳無休,永遠不會停步,你隻好和他的影子相談罷。"抬手指向遠處,道:"剛才本部施放司天雀,緊跟著乘黃使者,正好給我們指引方位。"
東井冥月道:"南冥天池定被天山仙宗凍結了,木船破冰航行太過緩慢。司天雀既指明方向,我們便尋捷徑進入天山神宮。"說著褪掉外衣,揮動手臂開始作法。片刻間,結冰的河麵脫離了船底,迅速往下降落,轉瞬無影無蹤。孔雀河了恢複原狀,繼續奔流在西域大漠之中。
艙底的銅人停止劃槳,列隊走上甲板,被太白童子縮為小顆粒,又裝在身後的鐵盒子內。開陽師匠運使神通,令樓船無水自行。霎時船帆鼓脹,龐大的船體乘著清風飛升,前進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約摸工夫,天色愈漸明朗。燦爛的星辰依舊清晰,而船的下方已是雲海蒼茫。那綿厚濃稠的白色,層層疊疊的起伏,猶如蠟像馳騁雪原,又似玉蟒騰嬉冰洋,正是極目無垠的壯闊景色!木船與雲海相距幾百丈,中間半絲霧氣也沒有--頭頂星漢幽渺,足底雲濤浩瀚,萬裏碧霄唯見孤舟懸空,奇妙的景象實令人飄然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