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猛的一慌,也顧不上其他的顧慮,翻身就向天台上躍去。
然而,當我的身體離開樓梯頂的那一刻我便產生了後悔的情緒,因為我他嗎恐高!
那一瞬間,我盯著視線遠處搖搖晃晃的水泥地麵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隨後便結結實實的摔在了樓梯口前。
我強忍著周身的劇痛,趕忙撐著身子向霜兒看去,卻發現霜兒似乎並沒有察覺我的動作,而是繼續向天台邊緣晃悠悠的走著。
我一咬牙就想衝過去,然而,另一個身影從樓梯頂翻了下來,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那人砸的齜牙咧嘴,可是眼前的情況刻不容緩,我甩了甩頭,撐著身子正想再次起身,卻被那躍下來的人拉進了樓梯間。
幾乎是同時,霜兒淒涼的哀嚎聲從天台的邊緣傳了過來。
“放心,她死不了…”
我回頭,隻見拉著我的人正是和尚。我微微皺眉,探頭向天台邊緣的霜兒看去,卻見霜兒正跪在天台的邊緣抱著雙肩,全身伴隨著哭泣微微顫抖,就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孩。
我的心裏再次泛起了一絲異樣。
如果霜兒真的被傳銷組織洗了腦又怎麼會這麼悲傷?
可如果霜兒並沒有被傳銷組織洗腦又為什麼不曾有絲毫的反抗?
我甩著腦袋,雯雯與雪梅卻相繼進入了樓梯間。隨後,和尚不由分說的拉著我就向樓下走去。
“小強,我們管不了那麼多!”
和尚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我突的就對這句話產生了厭煩的情緒,我猛的轉頭盯著和尚的雙眼,有些憤怒的說道:“你的佛呢?”
和尚盯著我一愣,雙眼中某些不為人知的東西一閃而過。
我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了,其實和尚這麼說也是為了我們好,當下的局勢,我們隻能全力自保。
我甩了甩頭讓自己冷靜,這時,和尚的聲音卻又悠悠傳到了我的耳邊:
“佛…渡不了我…”
我有些驚奇這種話居然會從和尚嘴裏說出,我一轉頭,卻見和尚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神色,拉著雪梅拍了拍我的肩頭繼續向樓下走去。
我甩了甩頭,拉著雯雯跟上了兩人。
然而這時,我又突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於是我叫住了和尚與雪梅,瞟了瞟我們腳下的樓梯間,確定沒人之後才看向雪梅問道:“剛才那個花襯衣你是不是認識?”
那一刻,我再次從雪梅的雙眼中看到了那股無比憤怒的神色。
然而,雪梅卻咬牙搖了搖頭。
我見雪梅不想說也不好再逼她,便招呼著三人一起下了樓。
回到707宿舍,我讓雪梅與雯雯先進宿舍休息,之後便讓和尚留下來與我一起站在走廊上向視線遠處的電源室望去。
天已漆黑,我遞給和尚一根香煙,自己也掏出一根點燃。
“不用守了,你不休息傳銷組織的人都休息了。”我說著,反身靠在了圍牆上,撐著手抽起了煙。
“那你讓我留下來幹什麼?”和尚也轉過身來,吊著煙說著。
“我想說什麼來著……”我撓了撓頭,盯著和尚壓低了聲音說道,“對不起…觸犯了你的佛。”
然而,和尚卻是一笑,轉頭看向我搖了搖頭道:“其實吧,我早就已經不信佛了,你想想,如果我信佛,那麼我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還不早就被人砍死了?”
我有些好奇的盯著和尚問道:“那麼你的意思是你信的不是佛是信仰?”
“不……”和尚還是搖頭,那原本淩厲如鷹的眼神卻突的朦朧了起來。
“我信的……是一個人…”和尚說著,也不看我,狠狠的抽了口煙。
“誰?”我繼續追問。
和尚卻搖了搖頭,盯著我苦澀的笑了笑道:“有機會再告訴你。”
我頓時沒了興趣,叼著煙剛吸了一口,那樓梯間的方向卻突的走來了一個人影。
我伸手扇開眼前的煙霧看去,隻見那走來的人正是剛才天台上的霜兒。隻是此時的霜兒居然盯著我笑著,完全沒有了剛才痛哭的神色。
霜兒蹦蹦跳跳的來到我的身前,盯著我笑著說道:“我能抽一口煙麼?”
我點了點頭把煙遞了過去,心裏卻是五味雜陳。
霜兒為什麼還笑的出來?那花襯衣甚至在她例假時占有了她……
難道剛才霜兒的痛哭都是假的?都是幻象?
我不知道事實的真相,霜兒卻又笑著遞回了香煙:
“肖強委員,謝謝你,你真好……”
霜兒說著,轉身進了宿舍。
我手指夾著煙楞在原地,心中回蕩著霜兒那句你真好,突然莫名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