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聲從頭頂上傳來,小墨一愣,驚喜的抬頭,驚呼著利落的纏上墨青的手臂,像隻上樹的猴子,蹭蹭幾下就攀上了墨青的頸,膩膩聲喚道:“爹爹……”
小墨真的很像崇兒……墨炯一痛,墨青的心窒了一下,緊緊的抱著小墨,顫抖著唇半句也說不出來。
“爹爹,爹爹好疼啊……”猛的被一圈,他像個被擠扁的球,氣不斷的往外泄,卻吸不進去。小墨痛苦的掙紮著,不悅的擂上墨青的肩頭驚呼著。
要麼把他丟下不管,要麼把他整個擠扁……他的爹和娘,都好怪……
“嗬……”墨青忽然嗤笑出聲,那表情卻盈滿苦澀,微微鬆了鬆,喃喃道:“連手腳口並用的功夫,都學到家了……”真是崇兒的翻版!
倘若不是孩子的五官像他,他會以為自己抱著的是崇兒的縮小版。
“爹爹……”小墨伸長了脖子四下張望,擰了擰眉問道:“小爹爹去哪了?事情還沒忙完嗎?”好久不見,他隱隱的有些害怕。
身子猛的震了一下,墨青瞥了一眼格麗,嘴角一扯笑道:“對,小爹爹還在忙,你要乖乖的在這裏等著啊!不然她回來會生氣的!”
他的身子猛的震了一下,在他懷裏的小墨怎麼會不知道。雖然他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但他隱隱的知道,那是不好的,非常非常不好的……
“爹爹……”小墨掙紮著下地,拉墨青蹲在地上,定定的看著他,小手不自覺的揪著衣衫的前襟。
“嗯?”墨青盡可能的笑著,他知道那笑容肯定很僵硬,但他隱隱的期望,小墨什麼也別看出來,不要像他娘那般……精明!
唇角動了動,小墨擰起眉,像是思考著要怎麼開口,揪著衣襟的手緊了緊,另一隻小手一把抓上墨青的手臂,突兀的問道:“娘親是不是出事了?”
腦子轟隆一聲,墨青硬生生的被劈中,僵直的蹲在那裏,瞪大眼看著他,那雙天真未退的大眼,不知何時蒙上了水汽。
小墨揪著衣襟的手很緊很緊,他揪著的不是衣服,而是衣服裏麵藏著的,冬崇交給他保管的東西。
他雖然小,但是記憶力很好,冬崇那麼慎重交代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忘記,正考慮著要不要告訴墨青。
他莫名的驚慌,焦急的等著墨青回答他,可是等到的確實頭頂的一記爆栗,和墨青嗤笑的責備。
“你說什麼傻話!少詛咒你娘,有爹在她很好,爹怎麼可能會讓他有事!”墨青如此說著,心底卻被自己的話割了無數刀。
有他在,她就會沒事??多可笑……他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麵前,一點一點虛弱,一點一點冰涼……
一聽,小臉隨即綻放光彩,但還是不太確定般的又問:“真的嗎?娘親真的沒事?”
“小子,難道你想你娘親有事嗎?”墨青忍著心痛斥責道,彈了一記他的額。
“嘿嘿……”小墨傻笑著摸上自己的額頭,終於鬆開了揪著的衣襟,他想著,留著等到冬崇自己來取。
“不許出園子聽到了嗎?爹爹要去忙了,否則……”
“否則娘親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對嗎?”小墨嘻嘻笑道,他渾然不知,他無心的話,對墨青而言有多大的打擊!
跑嗎?曾經他多期望她哪都不去,隻是靜靜的呆在他身邊,而此刻,她真的不跑了,他卻痛不欲生!
小墨小步跑回園子裏站在格麗身邊,從他揮揮手,俏皮的說道:“爹爹,別把娘親弄丟了啊!”
丟……她再也丟不了了……墨青笑得苦澀,點點頭迅速的背過身去,大步離開。他不快點離開的話,再繼續和孩子說下去的話,他擔心自己會不顧一切的在小墨麵前痛哭出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跑啊跑,跑啊跑,她使勁全力的跑,可是……就好像隻有她一個人在動,四周依舊是那白茫茫的一片,景物分毫不差!
往後看,冬崇也不再追來,於是她便停了下來,不再跑。因為,明明跑了很久,身邊除了“她”不見了意外,什麼都沒有變!
她真的不知道該往那邊跑才對,正苦惱著,忽然遠處出現一抹光亮,她大喜著奔跑過去。到了亮處,刺眼的光亮讓她本能的伸臂擋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