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見秦揚川這副模樣,便知這風流公子是真的傷了心,便揮退了姑娘們,“公子,樓上的雅間一直給您準備著,請。”
秦揚川上了雅間,紫衣女子親自端了酒進來,“上個月得了好酒,想著公子一定喜歡,就一直沒買給別的客人。”
“還是夏蘭姑娘最貼心了。”
“喝酒傷身,其實公子還是少來這種地方為好。”
“這有什麼不好的?自在、灑脫,省得勾心鬥角,我也不必費心思去猜去想。”
“公子是圓滑通透之人,將世事都看得太明白了,徒增許多煩惱。”
“我本以為可以這麼放蕩不羈地過完一生,卻還是遇到了那樣的人。”
“能夠心無掛礙地過完一生,的確很好,可是能在這樣短暫的生命裏遇見那樣讓人心生歡喜、值得牽腸掛肚之人,未嚐不是好事,讓我們這無趣的一生變得生動了許多。”
秦揚川笑了,給紫衣女子倒了酒,“還是夏蘭姑娘最會開導人了。”
夏蘭喝著酒,皺了眉又舒展開,“公子說笑了,在紅袖招的姑娘,都是為情所困之人。”
“那你想不想重回自由之身?”
夏蘭笑了,“這話,公子四年前就問過。”
“所以這一次的答案有不一樣嗎?”
秦揚川自踏進紅袖招的第一天起就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待過這裏的姑娘,久而久之與她們推心置腹,反倒成了朋友。
他這秦家二公子再窮困潦倒,給朋友贖身的錢還是有的。
夏蘭搖頭,“紅袖招的姑娘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雖然公子是一片真心,可夏蘭還是想靠自己去爭取自由。”
“看來姑娘已經攢了很多錢了。”
“是啊。”夏蘭笑起來,“就差公子的這頓酒錢了。”
“那成,多拿些酒來,我請,祝賀夏蘭姑娘即將重獲新生!”
既然秦揚川想找個借口大醉一場,夏蘭也不說破,“紅袖招的酒,隨時恭候。”
秦揚川在紅袖招喝了一下午的酒,醉得不省人事,歪在桌上,夏蘭起身拿了一件披風蓋在秦揚川身上。
“你別走……”
秦揚川突然抓住了夏蘭的手腕,夏蘭愣了一下,看著那隻手笑了起來。
“能被公子這樣的人記掛在心上的人,一定是個極美極好的姑娘……”
“可惜不是我……”
夏蘭小心翼翼地拿開秦揚川的手,眷戀也決絕,他知道,這是她無法觸碰的男子,所以這樣的喜歡,放在心裏就好了。
……
入夜的時候,秦揚川就醒了,身上的披風滑落,雅間裏隻有他一個人,樓下倒是歌舞升平,甚是熱鬧。
秦揚川下了樓,見夏蘭在與別人談笑風生,便從後門走了。
夏蘭突然望過來,看著秦揚川的衣角消失在轉角,笑容有一瞬間的落寞。
秦揚川披著夜色進了秦府,一身的酒氣,正要回逸風院,就看見秋和憂心忡忡地從母親的院子裏走出來,心頭隨即閃過一絲不安。
“秋和,出什麼事了?”
“啊?”秋和沒想過竟會被神出鬼沒的二公子抓住,“見過二公子。”
“我問你,母親院裏出什麼事了?你這麼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沒、沒出什麼事……”秋和為難極了,夫人特意吩咐過的,不準任何人知道,這下可怎麼辦啊?
“算了,我自己去看看。”
“二公子!夫人不想讓人知道。”
秋和這般,更讓人秦揚川擔心,“說,到底怎麼了?”
“夫人有些不舒服,讓奴婢去抓藥。”
“母親哪裏不舒服?既然不舒服,怎麼不叫大夫來看看?你知道母親需要吃什麼藥嗎?”
“夫人不讓叫大夫,怕老爺知道以後分心。”
“我不管,你去請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