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我笑,我一切的悲歡離合都隻是為了你。
我屹立在窗前,看著窗外大雨不停,萬物都被雨水洗禮著,我想,他們都比我好,至少,沒有那麼多的煩憂。
恍惚間,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風也更大了些,我苦笑著搖搖頭,想著他下午在咖啡館裏對我說的話,隻覺得除了失落與抑鬱之外,竟再無其他。
原來,他對我的好,對我的包容與寵溺,都不過是想要我笑,想要我開心,從來都不是因為想要打開我的心。
隻是,陸寅啊陸寅,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打開了我的心,得到了我的笑容,竟可以如此直白地對我說你對我的好,都隻是想要我開心,幸福,無憂無慮的,隻是為了補償另一個跟我很像的人。
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覺得對我很殘忍嗎?
劈裏啪啦,雨點拍打玻璃的聲音將我的靈魂從太虛幻境中喚醒,略顯蒼白的臉龐浮起一抹冷笑。
反正心都丟了,再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你竟然如此待我,我也不會讓你好受,我要讓你以後都活在愧疚與自責中,讓你再也找不到一個替身去還你的債,誰讓你負了我。
雷聲轟隆的聲音更是堅定了我的決心,我緊握住雙拳,抿著自己的嘴唇邁開了步子。藍色的閃電映照著我的臉,慘白又僵硬,我想,此時此刻,我一定像個女鬼。
轟的一聲,天地為之一震。
像瘋了一般,我猛的奔上樓頂,盡情地享受雨水的衝洗。也隻有如此冰冷的雨水才能讓我忘記自身的疼痛。一閃,一聲,天地又是一震,我緊緊抓住手裏的鐵絲,隻等著緊隨其後的疼痛與死亡。
是的,我是任性,我是倔強,是心傲,也自私。不過,一切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現在,我在乎的隻是這劇烈的疼痛什麼時候過去,隻要沒了感覺,這一世便也就過去了。
黑暗,無邊的黑暗開始向我襲來,緊接著便是無邊的困倦。好累,好累啊!緩緩的閉上眼睛,剛開始還有點感覺,漸漸地,便隻能隱約聽見雨聲了。
好耀眼的白光,讓我睜不開眼睛。隻是那熟悉的聲音,那一聲聲的呼喚,讓我肝腸寸斷。隻是,媽媽,夕兒對不起你了,請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驕傲。
隻是,我不甘心,我連那個女人是什麼樣子,和陸寅是什麼關係都不知道,就這樣毅然地死了,是不是很傻?
雪白的光芒中,我有種想哭的感覺,不甘與酸楚積滿了內心。努力地睜了睜眼,想要在看一眼這個我舍棄了的世界,想要再看一看那個一聲聲呼喚我為夕兒的媽媽。隻是,再也不能了,這個身體已經不再屬於我了。
我迎著手術室裏那雪白的光芒觀看我幾近透明的手臂,隻覺得好神奇,原來,魂魄是如此的神奇,連走路都是飄的。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轉過身,不再回頭,任由黑白無常引領我走進生死門。
好美的彼岸花,我停下來觀賞,隻覺得好熟悉,好像不止一次走過這裏,看到過這如火燦爛也似雪潔白的彼岸花。我有點依依不舍的回過頭來,可這時,黑白無常卻不見了蹤影。而前麵,卻看見陸寅向我微笑著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