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想過我會成為一個練武奇才,就像我從不曾想過要來到這裏一樣。當家裏前來賀喜的人快要把門檻踏破了時,莊沐轔卻毫無預兆的回來了,而他進府的第一件事卻是來到我們練武的楓林。
此時已是江南的深秋了,我們被包裹在這一片豔紅中,早已沒有了練武的興致,一個個的都停下來欣賞這難得的美景。一陣風吹過,無數的紅楓紛紛飛落。
我伸手接過一片落下的楓葉,看著它靜靜的躺在我的手心,一時間,悲哀連同那些很久不被我觸及的記憶向我襲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濺起萬朵飛花。
“阿水,你怎麼了?”仿佛是夢魘中的人突然被驚醒一般,我抹去臉上的淚水,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情緒。“沒什麼,隻是看到這些孤零的落葉,有點傷感罷了。”
莊紹賢哀歎一聲,望著我語重心長的說:“你老是這樣悲天憫人的,時間久了,是會受傷的。”
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說:“怎麼會呢?有大哥在,一定不會讓阿水受傷的對不對?再說了,有微兒在,我每天都是很開心的,就是想哭也不行啊!”說著,我還轉過頭來對莊秋微說:“微兒,你說阿姐說得對不對?”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莊紹賢其實是個性格內向的人,大多時候都是很嚴肅的,對我也是很嚴格的,不過遇到莊秋微是就沒辦法了。
果不其然,莊秋微抱著我說:“阿姐說得對,隻要有微兒在,保證讓阿姐每天都開心的笑。”然後又轉過頭去問莊紹賢:“大哥,你說這樣好不好?我每天都讓阿姐笑,你就不要那麼凶了好不好?”
“你呀,真拿你沒辦法。可是要哪天阿水不笑的話,看我不找你算賬。”莊紹賢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完全不像平常那般嚴肅。
我難得遇到他笑的時候,便也笑著說:“若是哪一天你沒有讓我笑的話,我一定不放過你。”莊秋微使勁的抱著我,腦袋搖得像個波浪鼓似的說:“怎麼會,阿姐和大哥才舍不得呢,我那麼可愛,你們舍得嗎?”
我給她一個暴栗,“你也不害臊嗎?”她緊緊地抱住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正要說什麼,卻發現林子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
一時間,林子裏靜了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就連平日話最多的莊秋微也放開了我,乖乖的站在一旁。場麵有點尷尬,我注意到莊紹賢又恢複了冰冷的麵孔,隻是站在那裏,既不說話,也不抬頭看莊沐轔。
我靜靜的看著他,就像他一直看著我一樣。
不同的是他一直在溫暖的笑著,連說話都是輕輕的,可我總覺得差點什麼,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差什麼,就隻能像我第一次見他那樣,既不熱情也不抗拒,隻是他說一句我靜靜的聽著,連回答也是盡量簡潔,能不多說,絕不多說一個字。
“你們的練習如何了,不如讓我這個經常不在家的爹看看如何?”莊沐轔突然這麼一說,讓我的心一下被糾緊了,傳言說我是個難得的武學奇才是在我穿來之前就傳出的,我也承認這個身體的確不一般,可是,要我展示一下,我就沒主意了。
偷偷看了眼,發現莊紹賢沒什麼,而莊秋微和我一樣有些慌張。
大著膽子說了句:“可不可以改天?”“哦,為什麼?”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對他笑著說:“爹爹,你今天來就讓我們演練給你看,我們都沒有準備好訥,怕是要讓您失望了。”
我原本以為可以憑借這張小臉蒙混過去的,可莊沐轔卻如四月的春風一般溫暖的笑著說:“沒關係,我也是一時心血來潮。再說了,功夫這東西關鍵是要勤奮,哪能說準備好了就是到家了?難道你麵對敵人時也是準備好了才動手的?”
我無語,隻能同莊秋微一樣望著莊沐轔,知道今天無論如何,是一定要演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