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迎麵走來一丫頭。
鄧禹看也不看她一眼,伸手給我遞了串葡萄。我看那水晶似的飽滿葡萄,毫不客氣,接了過來吃起來。
"花府公子求見。"丫頭也好像習慣了鄧禹目中無人的樣子說道。
"呀!"我大驚跳起來,把葡萄往桌上一扔,抬腳要走。
"沒想到你和花府淵源不淺,花公子為你親自前來。此事是我唐突,我送你出去。"鄧禹也放下葡萄起身。
我瞪他一眼不再說話。
走了一會兒終於看見府門,百合等人都跟了來,唯獨不見牡丹和無言,想必他們就在馬車裏。我忙提步要跑過去,卻不料鄧禹一把拉住我的裙角,我回頭看他。
"若我要見你,去花府?"鄧禹道。
我頷首。
他鬆開我,麵無表情。
我忙向他隨意行了一禮,提起裙擺轉身跑向馬車。
"二小姐,你可有事?"百合一臉擔憂打量我。
我拍拍她的手背道"我沒事,我的功夫也不能隨便讓人欺負了去。"說著上了馬車。
無言正坐在正中,閉目養神。牡丹跪坐在一旁煮茶,見我坐進去朝我行了一禮。
"無言,沒想到你居然親自來了!"我難掩喜悅。原來我在他心裏也是重要的。第一次感到被重視,心裏竟然這樣好受!
他睜開眼,搖頭輕笑。
牡丹一邊扶我坐好,一邊說道"鄧府是新野三大戶之一,二小姐既然是被鄧公子帶走,自當大公子登門求見的。鄧公子與二小姐認識嗎?""算是認識罷。我救過他一命。"我拿起茶喝了幾口,補充道“從師傅手裏。”喝完茶又問"新野三大戶有誰?鄧府,花府,還有呢?""陰府。"牡丹回答。
我猜也是。"那劉秀是何人?"提到陰家,我不由得想起那個氣定神閑的人。
牡丹倒沒有露出百合的鄙夷神色,淡淡的道"劉秀是前朝劉氏後裔,如今和兄長劉縯在新野做農戶,過活倒是沒問題,但也不算富庶。家中有兩個兄長,大哥劉績早年去世了,劉演是二哥,劉秀排行第三。還有個大姐劉黃,二姐劉元,小妹劉伯姬。劉秀一表人才,家境雖貧寒了些,但人是好男兒的。"無言看了一眼牡丹,牡丹忙的低頭不再多說。她說錯了?
我點頭,又問"那鄧禹和劉秀是什麼關係?"牡丹不敢再說話。無言歎氣,寫道"鄧禹,劉秀都在私塾念書,為同窗。劉秀也算得上一個能文能武之人。""那鄧禹呢?""鄧禹三歲吟詩,五歲蹴鞠,十三便能出口成章,武藝也是少有對手。是新野郡數一數二的風流俊俏兒郎。"牡丹還是沒忍住,又說起來。
我噢了一聲道"吳汗,賈複等人也在私塾?"牡丹掩嘴輕笑道"二小姐打聽這些作甚?莫不是著急給自己物色如意郎君?"無言搖頭笑起來,指了指牡丹,寫道”是你沒完沒了對她說的,如今反倒說起她的不是了。”
牡丹吐了吐舌頭,一笑。
我哼了一聲道"快回府罷,我的牡丹姐姐,我餓了。"牡丹莞爾一笑。
過了幾日,我成天在花府閑逛,算是徹底熟悉了花府。
百合被無言責罰,關了十日緊閉,眼看著還有四五天才出得來,所以換成了月季跟著我。我也想替百合求情,但無言一臉冷漠,牡丹朝我搖頭,我隻好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月季性子實在內斂,死活不讓我出府,說是生怕遇到危險護不得我周全。無奈,我擺弄著幾株她屋外的月季打發時間。她盤腿坐在青石地上閉目養神。
"哎~"我看她一眼歎氣。
她一動不動。
"哎~"我又重重歎口氣。
她依舊不動。
我正準備再歎氣時,她忽然一個騰空翻身躍起,拔劍就朝我刺來。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往後一扯,幾個回旋後幹幹避開月季的劍。
"姑娘好功夫。"鄧禹隨性的聲音傳來。
我猛回頭,他正站在眼前。
"鄧公子何故闖府?公子功夫雖不弱,但進得來未必出得去。"月季冷冷盯著鄧禹。
我白鄧禹一眼,看向月季道"他是來找我的。"月季看我一眼,收了劍道"二小姐既然有事,月季告退。"說罷就離開了。
我看月季走遠,狠狠瞪了鄧禹一眼道"放著正門不走,做什麼飛賊!也不怕丟了性命!找我什麼事?"他往石凳上一坐道"花府果然不一般,小小一個丫頭,竟然有如此武藝,外麵傳言果然不假。不過,今日還是我勝了。"我冷哼道"不是我在,你就和月季打開了,誰勝還未必呢。什麼傳言?""看似警戒鬆弛的花府曆來無人闖進來過,在新野是一大奇聞,人人都說花無言不一般。不過,如今我是闖進來的第一人。如此自然是我勝了。至於那丫頭,你倒小瞧我了。"花府竟然這麼厲害!我嘻嘻一笑道"那自然,無言並非常人,月季也不會簡單,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是生非。"鄧禹看向我,眯著眼打量我一番。我被他看的不自在問"你盯著我看什麼?"他反問"整日在府中,不嫌悶得慌?""怎麼不悶!那也要出得去呀!"我沒好氣的往他對麵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