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年,單越懾服白族,乃盡遷其族人至東陸,以平其怨,又設兵守此險隘,稱萬人壘,意指不忘前師之鑒。
敬思帝董文建立前師後,改萬人壘稱臨澤,發民眾十萬築城,前後數載。
臨澤依山築造,阻於通往前師腹地之處。從萬人穀前望,臨澤城便象一隻雄鷹,盤據在陡壁之間,要想安然過穀,隻有攻取此城一途。
吳曆三百三十年,霸國太尉張放率軍二十萬通過萬人穀,於當年四月、八月兩攻臨澤,是時前師四萬人駐守,戰況激烈。兩軍死傷之慘重,超乎想象。
前師大將孫浩戰死後,霸軍付出極大代價,總算占領了臨澤,並南下據前師素州。但霸軍亦無力再往前師縱深推進。當日若非前師昭帝怯懦請和,霸國亦不會輕易擄走無數人、畜與輜重。
在天焦國遣使講和後,霸軍曾為退兵之事,發生爭執。一方麵張放、越琮等力主全師退還,一方麵各營諸將認為,霸國經無法彌補的巨大損失,方才占據臨澤,豈能輕棄?於是上表僖王。
張放以為:霸國戰後,實力大削,數年內無法與前師抗衡,收縮戰線乃是最佳的選擇。且臨澤城,前師素州門戶,兵家必爭之地也,如屯兵於此,必在短期內再度引發戰爭。是時,依霸國形勢,不但會輸掉臨澤,還會麵臨數十年間前所未有的領土危機中,故而決不可行。
僖王允準其諫,下旨撤兵。他在位期間,也奠定了如今霸國依太一山北,劃地而治的局麵。
相較與此,前師皇帝卻普遍優於治權,劣於治軍。
從歾帝、昭帝、質帝到如今的元帝,皆浸淫權術,逐漸登峰造極。然而談論攻守之策,則大大弗如先人。其國兵多將廣,卻罕遠征,反倒是實力遠遠不如的霸國,頻頻南下,使人不得不感歎兩國政治的不同。
此時,前師信鄉侯、素州牧董胄正四處征調民伕、奴隸搶修工事,於萬人穀南口,修葺加固兩條巨壘,分屯軍司馬鮑參與偏將軍和益二部各三千甲士。
放眼內外寨柵,營帳點點。劍拔弩張,滾木擂石堆積如山,戒備森嚴。
董胄以其弟董國、弟子董典帶兵合萬人,紮於山下,與臨澤呈犄角之勢。自屯重兵四萬守城,加上埋伏與狙擊的二軍,計有六萬餘人。
如此恃險固守,可說安如泰山。董胄自接旨嚴防以來,欲立頭功,故而在守備之上,不惜動用自己的嫡係部隊。
素州常備軍七萬人,今剩四萬,其餘被征西將軍董邪調走平叛。不過,龍鰭、臨澤兩城的正規軍全部在編,其中臨澤二萬五千人,龍鰭一萬五千人。而素州郡士、散勇十多萬人,已全部集中在北部防線上。董胄更征調參加過多次守城戰的功曹範般、帶兵長史孫昱、參軍孟夜三人為副,參預守城。
孫昱為因事遭免的將軍孫偃兄,隨師征戰二十多年,曾獻策襲燒霸軍糧草,逼得越琮退兵。此次,他不顧老病上陣,欲為前師出力卻敵,然而比對敵軍,令之大感失望。
前師軍編製混亂,戰意薄弱,主將盲目自大,以為人多勢眾,定能穩操勝券,建立特勳。凡此種種,令他頗感不祥。
寅時末。
臨澤城望樓。
州牧董胄誌得意滿地登上城樓,遠望天一山的崇山峻嶺,不禁情懷大放:聞說霸軍欲攻臨澤,豈非以卵擊石,正中他的下懷麼?萬人穀壁壘森嚴、摩崖萬丈,險峻處車仗亦難通行。道路崎嶇蜿蜒,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兩軍守於崖上,堅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