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後,軒澈帝終於斂起神色,低低說了一句:“風神醫,你確定……朕的身子,還能有,恢複活動的,可能?”
風千雪觀察了一下他的氣色,瞧見他眼底的烏青已是比先前更加沉重,顴骨亦是更突兀了。再看那龍袍下的身子,雖然被衣物遮蓋,但她已猜出七八分那會是怎樣的體魄。想必軒澈帝這幅樣子,那些太醫也隻能拿皇宮最好的藥吊著了。
“回稟陛下,民女亦是會盡力,讓陛下您的身子恢複活動。但卻不敢保證,那需要多長時日。而且這也跟陛下您自己的信心有關。如果民女已經用了最好的方法,可陛下您卻沒能很好的配合,那亦是無用之舉。”她認為常規用藥確實已經沒有太大進展,也隻能試著運用自己的內力,再施以天灸針法協調灌注,或許能有一些奇效。
“好,朕,定當全力配合。那就……快開始吧!”軒澈帝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隻要能讓自己肢體恢複活動,即便隻是手能動了,他都已經滿足。
風千雪點頭,右手三指輕輕一動,三條銀絲便從袖中飛了出來,牢牢的纏在軒澈帝的腕上。
她細細的探著軒澈帝的脈象,可也一邊繼續觀察四周。
想起幾天前曾經被鮮血染紅的翔龍大殿,雖然她沒有親身經曆,但依然可以想象那是怎樣一副慘烈之景。那天一下子死了將近一半的官員及宮婢,還有那曾經輔佐了兩代君王的尚書邱連成一家,亦是因為企圖弑君篡位而不得善終。如今她站著的這個地方,說不定又是有誰的鮮血曾經在腳下鋪開渲染。
她不得不佩服軒澈帝的定力,就是那些後宮嬪妃,經過這一場血的洗禮之後,是斷斷不會在繼續住在這個殿中。可是,這軒澈帝竟然麵不改色心不慌,就好像是守著一塊至高無上的尊貴寶地,即便是被萬千鮮血染成絳紫,也不會動搖他的半分心誌。
這,就是帝王的堅忍?
須臾,她收回了手中的銀絲,對那看著他滿懷疑問的君主答到:“陛下的身子和先前幾乎無異,隻不過是時日久後毒邪蓄積過多,導致脈管堵滯。再加上情緒調控不當,引起共濟失調,**紊亂,肝氣鬱結至心,再由心向腦係延伸,所以肢體便受其製約,無法自如活動了。”
“塵兒,也基本如此說……”軒澈帝一看到她,同時便也想到了夜洛塵。看來,依然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啊。
風千雪又點頭,繼續道:“想必太醫和七王爺都給陛下施過針灸,隻不過,他們恐是擔心陛下身體無法承受更強的刺激,所以便沒有觸到極穴。可是,如果陛下信任民女,民女則會與他們反其道而行之,這樣的話,陛下或許會承受較大的痛楚,但假以時日,必是能動的!不知陛下是否同意配合民女?”
反其道而行之?
軒澈帝眉頭皺了皺,更以一種難以信任的目光朝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