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從諫如流——唐太宗李世民(3)(2 / 3)

唐太宗死後葬於昭陵,與貞觀十年(636年)去世的長孫皇後葬在一起。昭陵位於陝西禮泉九山的主峰,營建於長孫皇後逝世之時。

長孫皇後是唐太宗的賢內助,雖貴為皇後,但嚴於律己,不尚奢華,熟諳史書,通達事理,被後人作為後妃的楷模而載入史冊。她在病危中與太宗訣別之際,曾語重心長地囑托了三件事:一是房玄齡係忠誠的開國功臣,雖因過錯被解職回家,但不應拋棄他;二是不要讓她的親戚無功受祿,置於權貴的顯要位置;三是葬即為藏,希望她死後節儉薄葬,“請因山為陵而葬,勿需起墳”。

明君賢後,天造地設,心心相印,共圖大業。長孫皇後逝世後,唐太宗十分悲傷,他遵遺願將其葬於昭陵,並親自撰寫碑文,曰:“王者以天下為家,何必物在陵中,乃為己有。今因九山為陵,不藏金玉人馬、器皿,皆用土木形具而已,庶幾奸盜息心,存沒無累。”

然而真實的昭陵既非遵長孫皇後所願,亦未如唐太宗所書,而是一片曆時十三年營建而成的奢華、壯觀的巨大陵園,也是陝西關中“唐十八陵”中規模最大的一座,位於禮泉縣城東北二十多公裏處。陵園周長六十多公裏,總麵積兩萬餘公頃,被譽為“天下名陵”和世界最大的皇家陵園。昭陵還首開中國封建帝王“依山為陵”的先河,是唐代改革開放的一個縮影。

陵園中圍繞著主體唐太宗和長孫皇後的陵墓,眾星捧月般地散布著一百五十七座陪葬墓群,其中除皇室成員外,還有魏徵、李靖、徐世、尉遲敬德等將相大臣的墓葬。他們生前忠心耿耿地輔佐明君,建功立業,死後依然死心踏地地相伴帝後,談古說今。

與唐太宗生死相隨的還有他的六駿,六駿都是當年伴隨唐太宗南征北戰、出生入死的心愛坐騎。太宗入葬昭陵後,按名畫家閻立本的繪圖,由工匠在陵園北門玄武門內東西兩廡刻下了昭陵六駿石雕。“蘇門四學士”之一的宋代詩人張耒曾寫有《昭陵六馬》一詩,其中對六駿作讚曰:

天將隋亂,帝遣六龍來。

森然風雲姿,颯爽毛骨開。

飆馳不及視,山立儼莫回。

長鳴視八表,擾擾萬駑駘。

千古一帝,名垂千古,唐太宗長眠的昭陵也成了後人景仰和憑吊之地,大詩人杜甫可能是最早前來謁陵的唐代文人之一了。杜甫在“安史之亂”之際,去州探家後回長安時途經昭陵,見到昭陵上籠罩著五彩祥雲,仿佛看到了戰亂後大唐重振雄風的希望。於是他寫下一首《重經昭陵》詩,在緬懷安息於陵中的“草昧英雄”的同時,似乎還有一種願他的英魂保佑聖圖長治久安的祈望:

草昧英雄起,謳歌曆數歸。

風塵三尺劍,社稷一戎衣。

翼亮貞文德,丕承戢武威。

聖圖天廣大,宗祀日光輝。

陵寢盤空曲,熊羆守翠微。

再窺鬆柏路,還見五雲飛。

也許為杜甫愛國憂民的精誠所動,唐太宗真的跨上了他的“六駿”

戰馬,率領他的精銳騎兵,重又馳騁戰場,揮戈殺敵。傳說在“安史之亂”時,大將哥舒翰率領的唐軍在潼關大敗,正當他們被手執白旗的叛軍窮追不舍的危險時刻,突然從山上殺出一支高舉黃旗的騎兵隊伍。黃旗軍勇猛地殺向白旗軍,在將他們殺得丟盔卸甲、狼狽逃竄後,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後來昭陵陵令上奏,說在潼關大戰當天,昭陵六駿和其他石人石馬都是大汗淋漓,原來參戰的黃旗軍正是由他們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