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宋元時期孔氏南宗與書院教育
據吳萬居在《宋代書院與宋代學術之關係》附錄中所列,衢州當時書院有明正書院、石門書院、逸平書院(按:時稱南塘書院)、江郎書院、克齋書院、崧山書院、集義書院、包山書院、柯山書院、清獻書院、橋南書院等11所。《衢州文史資料》第七輯《衢州的書院》又列有九峰書院、雞鳴書院、高齋書院等3所。其實,南宋時衢州書院數量極為龐大,據劉高漢的統計,僅開化縣就有雙竹園義學、華埠七虎堂、霞山書舍、南山書院、包山聽雨軒(按:包山書院前身)、下莊一峰書院、村頭屏山書院、長虹逢辰書院、楊林西川學院、崇文書院等,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南宋時期衢州書院發展的狀況。南宋時的衢州書院不僅數量眾多,而且不乏地位重要、影響重大的著名書院,“南宋時全國較著名的書院有二十二所,在浙江的就有寧波甬東書院,紹興稽山書院,金華麗澤書院,衢州柯山書院、清獻書院,淳安石峽書院,共六所”。衢州書院在當時講學之風極盛,有許多知名學者講學於各書院。
南宋時期,柯山書院之所以發展成為在全國具有重要影響的書院,很顯然是與孔氏南宗族人的教育活動直接相關的。人稱“徑畈先生”的理學大師徐霖曾任柯山書院山長,影響頗大。徐霖以其出眾的天資和執著的精神,努力經營書院,“年十三即有誌聖賢之道,研精六經以探其要”,“天質既高,學力又到,由至誠以達日用,本末備具”;徐霖在柯山講學期間,“遠近之士贏糧來遊三千餘人,趙汝騰寄詩‘聽講三千三百人’”,其盛況由此可見一斑。徐霖去世以後,郡守謝奕中請孔元龍出任柯山書院山長。孔元龍為孔子第五十世孫,學識過人,勤奮好學,“嚐從真西山遊,篤學尚誌,閉戶著述,作《誨忠策》,又輯《洙泗言學》四十餘章,西山稱其‘以先聖之裔而研精先聖之書,其所發明有補學者’。上其書於朝,帝嘉之,授迪功郎”。孔元龍勤於著述,著有《柯山講義》《論語集說》《魯樵斐稿》等,《授孔元龍迪功郎製》稱讚其“著書立言,諸老所惟許”,從中也可見其學識在當時影響之大。他在任柯山精舍山長期間,弟子甚眾,他以德為先,求真務實,為人師表,健全完善書院管理製度,從而使柯山書院盛極一時,“發揚光大先聖‘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的觀點,用德治院,用德治學。他‘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實事求是,‘言必有中’。他講禮治,製定出一係列管理書院的規章製度,以身作則”。其深厚的學養、誨人不倦的精神,深得士人愛戴,“卒之日,門弟子三百哭之,私諡曰‘文介’”。南宗族人中擔任柯山書院山長的還有孔演。孔演“曾於至元十九年(1282)陪同族兄孔洙入覲,至大德間(1297—1307),始以恩例任柯山書院山長,繼升嘉興路教授”,任嘉興路教授期間,又積極興學,推動了當地教育的發展,“建義學八齋,小學頤講之堂靡不重新焉”。通過徐霖、孔元龍、孔演、馬端臨等曆任山長的積極努力,柯山書院在宋元時期久享盛名。
除此之外,孔氏南宗族人於宋元期間在各地創辦書院,其中影響較大的有孔元虔創建的馬州書院、孔思俊創建的大同書院等。孔元虔深受家學影響,其五世祖孔若罕“高亢不群,長於《春秋》之學”,在南渡途中滯於泰興後,定居於龍開河畔,“與其子端誌各授弟子業,從遊日眾”,並為子孫立下了“治生勿求富,讀書勿求榮”的家訓,積極從事教育活動,受到廣泛讚賞。淳祐元年(1241),孔元虔因避難來到馬州(今江蘇靖江)後,繼續從事教育活動,“鹹淳間,書院落成,教授複如初”,馬州書院在當地產生了重大影響,後來書院毀棄令人們惋惜不已。元代學者王逢曾賦詩感歎:“先輩俱冥漠,諸生罷講論。斷編塵樹冷,遺像網蟲昏。不改弦歌俗,終歸禮義源。江南遊學士,瞻拜敢忘言?”孔思俊為孔洙次子,曾任同安縣尹,政績突出,被《福建通誌》列入泉州府名宦。朱熹曾在同安講學,影響甚大。孔思俊在同安任職期間,為大力弘揚理學,極力主張創建書院,他說:“昔先正朱文公主是邑簿,民至今稱之,今國家表章理學,凡文公舊所誦習之地,悉為立學,設師弟子員,閩中最盛,同安獨闕焉,非所以致尊崇也。吾將興舉墜典,何如?”這一倡議得到大家的積極響應。大同書院於至正十一年(1351)正式建成,長期以來成為當地士人引以為豪的大事,“泉郡上其事於憲帥二府,適覃懷許公為閩海憲使,即為上聞,請額於朝,以列學宮,邑人榮之”。至正十六年(1356),閩中名士林泉生所撰的《大同書院記》結尾寫道:“邑諸生王芳孫、謝宜翁、孔克原、鬱璋,邑吏林英皆服集事”,其中的孔克原為孔公溥兒子,在大同書院創建中發揮了重要作用。